很快到了花宴這一日,蘇瑾既然接了楚雲秀的名帖,就不能打扮得太素,因此阿芙樂嗬嗬地拿出嬤嬤們平日裏給蘇瑾做的衣裳,這些衣服大多樣式華麗花式複雜,蘇瑾平日裏很少穿,這下終於被她逮著了機會。
“這個就不要了吧!”蘇瑾笑著躲開阿芙需要插在她發上的一支玉蘭點翠步搖,這步搖做工精細,光彩奪目,她的身份戴這個也太招搖了。
“不會的不會的,王爺讓人打這些首飾的時候都是特意叮囑過的,一定要適合蘇姐姐。”
說著,阿芙把步搖插在蘇瑾的發間,蘇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在步搖的映襯下,那張平日裏冷淡的臉也變得鮮活了一些,她笑了笑,鏡子裏的人也笑了笑。
......
楚雲秀知道她答應去後,特意來接她,蘇瑾一上車便看見楚雲秀四仰八叉的坐姿。
“還好這馬車造得寬敞,不然都放不下你。”
楚雲秀支棱著坐起來,得意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回來之後特意讓皇兄找最好的工匠給我做的,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
蘇瑾笑著看她,“舒服,當然舒服。不過,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何要讓我陪你去了嗎?”
“因為......”楚雲秀支支吾吾地說,“這不是我許久沒有回京,有點不太習慣這種場麵嘛。”
蘇瑾哭笑不得,“你是許久未回京,我可是從未在京城待過!你叫上我有什麼用?”
“壯膽兒啊!”楚雲秀理直氣壯。
“那你早知如此當初為何不直接婉拒呢?”
楚雲秀道:“我這不是想著阿蕎哥哥要和王三姑娘成親,幫阿蕎看看她未來的嫂子如何呀。”
蘇瑾隨即問:“你和阿蕎認識很久了吧?”
楚雲秀道:“那是,當年我初到並州,人生地不熟的,虧得肅國公常帶著家人來看我,才不至於被當地官員欺壓。”
原來是這樣。
所以,是因為在封地時和肅國公府走得太近了,才招惹上衛衍的人嗎?
看著楚雲秀喋喋不休的樣子,蘇瑾想起來在楚宮第一次見到她時被許容華挾持的樣子,蘇瑾摸了摸楚雲秀的腦袋。
王家門口這條街平日裏寬寬大大,如今卻被擠得水泄不通,蘇瑾一時都快要認不出來這是她常來的地方。
楚雲秀當機立斷:“走後門走後門,我讓阿蕎和王三姑娘說了,人多我就走後門。”
蘇瑾歎為觀止,沒想到跟著楚雲秀還有這個便利,二人很快就到了王家花園,此時還有一大部分賓客在門口排隊檢查名帖,遠不到開宴的時候。
花園裏花紅柳綠,百花盛開。有些花兒紅得似火,在綠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鮮豔,映入眼簾的還有或桃粉或青綠的花瓣,墨綠的葉子似塗了一層蠟,又光又亮,毛茸茸的花苞顫巍巍地立在枝頭,最頂端則露出一點泛著鵝黃的花蕊來,滿院子都是花香。
“那個是什麼花?”楚雲秀從小大大咧咧的,哪裏知道這些花的種類,她戳了戳蘇瑾問道。
蘇瑾不明所以:“我哪裏知道?”
她更不是懂這個的人。
還是跟著楚雲秀的小丫鬟——對,就是那個半路被楚雲秀拉來充當暗衛的那個倒黴孩子——她說道:“這是月季啊,我們老家好多這個。”
“原來這就是月季呀。”楚雲秀新奇地說。
正在這時,遠處走過來一個人,“王薔見過公主。”
緊接著又“呀”了一聲,看著蘇瑾道:“這位姑娘是哪家閨秀?我怎麼從未見過?”
楚雲秀被她尖利的嗓音震得發懵,蘇瑾卻迎著王薔審視的目光淡淡地笑了。
蘇瑾想,真會睜眼說瞎話,你明明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