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琛見蘇瑾躊躇的樣子,直接向前走,“別糾結了,他看到我們了。”
蘇瑾定睛一看,果然對方正好奇地停下腳步,站在巷口注視著他們。
蘇瑾微歎一聲,認命地追上楚雲琛的腳步。
“不知二位是?”
楚雲琛笑而不語,反問道:“公子貴姓?”
被一個看著就身份尊貴的人這樣問,趙疏一時不敢拒絕,道:“鄙人姓趙,單字一個疏。”
蘇瑾心中一動,那日在醉春樓撞到的人果然是他。
“我們聽聞公子擅七弦琴,故而前來請教。”
趙疏一聽七弦琴卻變了臉色,“抱歉,並非在下拿喬,隻是在下已經不做私人的琴師了,二位若是有興趣,可以明日到順聖街上的雅韻齋看看,恕在下失禮了。”
緊接著趙疏就逃似的轉身進了巷子,飛快地推門而入,然後大門緊閉,十分不歡迎麵前這兩個不速之客。
蘇瑾和楚雲琛都沒有動,良久,蘇瑾歎道:“我們是被拒之門外了嗎?”
楚雲琛淡聲道:“也可以說是拒之巷外。”
連巷子口都沒進去。
楚雲琛也不意外,“走吧,他不想被人打擾,這事也不急,明日我們再去雅韻齋看看。”
於是二人回到王府。
蘇瑾用過飯不久就在自己房中研究起給王芸的藥方來,她意識到王芸的嘔吐是來自於什麼,就好對症下藥了。
想起王芯院子旁的那一片夾竹桃林,蘇瑾的眼神冷了冷。
夾竹桃毒性很強,且夏秋季花期尤盛,幾乎隻是一點夾竹桃液,就足以拿去害人。
王芸嘔吐不止,鬱積於心無法排解是根本原因,但如果沒有十分把握,王薔怎麼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害王芸?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或者說她們,在王芸的吃食中加了東西,能讓王芸時常嘔吐,直到自己都控製不住。
蘇瑾最初不能確定是夾竹桃還是紫菀,她無法專門把王芸的飯菜找出來驗,隻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直到今天她偶然回頭,看見了王芯院外的那片繁盛的夾竹桃林,才恍然大悟。
她一直在想王家沒有專門的府醫,也沒有私家藥房,王家子女的賬目又被王夫人管得很嚴,去外麵買藥的可能性很小,但她不知道王家種著夾竹桃。
唾手可得的藥材,心懷鬼胎的姐妹。
蘇瑾對王芸談不上好惡,但她是蘇瑾的病人,蘇瑾不能不對她負責。
蘇瑾搖搖頭,劃掉了方子裏的一味甘草,把它換成柴胡。
就在蘇瑾重新審視自己的藥方時,阿芙過來敲門,“蘇姐姐,我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
阿芙推門而入,“蘇姐姐,府上來了一位公子,王爺讓我叫你過去。”
什麼人來需要讓她過去?
到了聽風閣,蘇瑾看到裏麵的人,一愣。
竟然是齊瑉?他怎麼來這了?
要知道,齊瑉身份特殊,他是異國使者,若與楚雲琛相交過密的話,容易引起注意。
這也是蘇瑾為何在宮中不與他多言的原因。
“瑉公子?”
“蘇醫女,好久不見。”
蘇瑾不明就裏地坐下,楚雲琛道:“瑉公子剛才來找本王,說有一些關於瑤公主的事情需要問你。”
蘇瑾道:“瑤公主近些日子不是情況好些了嗎?我上次去,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齊瑉聞言歎了一聲,苦笑道:“是我的不好,今日我與阿瑤閑聊,一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阿瑤就變了臉色,竟不願意見我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出來問一問蘇醫女,阿瑤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他們一起到的蜀國人已經打道回府了,而齊國使者卻因為齊瑤的原因始終不能離開,要說沒有怨懟是不可能的。
齊瑉來問齊瑤的身體狀況是一方麵,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也是一方麵。
蘇瑾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嚴肅地反問:“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這個時候的瑤公主,是萬萬不能再聽到一些刺激她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