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會有更多的工商業發展途徑,我隻不過提出了顯而易見的幾條。你可召開村委會或組織村裏的能人及全體村民展開討論,讓大家獻計獻策,走一條民主化的路子。最後集思廣益,確定切實可行的上馬項目。
至於籌建作坊與加工廠的資金來源,可采取入股分紅的方式,可向富裕的村民集資籌款,可向農村信用社借貸;還可考慮以非常優惠的政策招商引資,單獨辦廠、共同辦廠皆可。
三、改建學校,培養人才。
這次回家,我在村裏來來回回地不知走了多少遍,發現村辦小學還是過去那副老樣子,一片坑坑窪窪的操場,幾間歪歪倒倒的破房,真有點慘不忍睹的味道。
對教育的觀點和認識一定要轉變,教育是一項長遠的投資,它的效益不是馬上就能見得到摸得著的。如果楚莊村沒有一所象樣的學校,沒有培育出一批象樣的人才,它今後的發展便無從談起。“再窮不能窮學校,再苦不能苦孩子。”大家都會這樣說,但說是一回事,而一落到實處,做起來就有一定的距離了。對此,你一定要想辦法改變村辦小學落後的麵貌。一是加強師資力量,二是搞好硬件建設。在最近兩年內,得拆除現有的破房,修建幾棟教室,最好是在村中聳起一座象樣的教學大樓。這大樓將是知識的象征,也是你政績的一塊豐碑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隻要把這三把“火”燒旺燒好了,也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楚莊村支部書記了……
寫到這裏,趙訓文看看表,已是深夜轉鍾兩點,他不覺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放下手中的鋼筆,將散亂的書桌稍稍整理一下,便一頭倒在床上。
緊張的思索與勞作過後,趙訓文仰麵八叉地躺著,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舒適與愉快。
身子已然停泊在一個寧靜的港灣,可大腦思維,卻仍如駿馬般奔騰跳躍不止。我為訓武一共列舉了三點,要想抓住根本,穩住局麵,尋求發展,就一定得抓住這三點才是。它們是綱,其餘的隻算得上目。綱舉目張,不論什麼時候,這都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可是,僅僅燒好了這三把“火”,其它一切問題就真的迎刃而解了嗎?
事情恐怕並非如此吧?
憑直感,趙訓文覺得似乎把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是一件什麼重要的物什呢?
他想啊想的,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從上到下、從古到今、從中到外,尋著點點蛛絲螞跡四處搜索,隱隱約約地感到它就要浮出地麵了,可等他跑過去時,卻已遁得遠遠的,無從抓握。
稍縱即逝,真是稍縱即逝啊!
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呢?
想著想著,突然就想到了故鄉的雞母山。
雞母山上,曾有過一座聲名顯赫的大聖廟,廟為隋朝名僧智顗所建。
智顗於公元538年出生在離楚莊村不過二、三十公裏的古楚國茅穗裏,是我國佛教史上第一個宗派——天台宗的創立者。終其一生,他共造寺廟35處,度僧4000多人,傳業弟子32人,其中多為當時名僧。他的著作很多,流傳於世的主要有《法華玄義》、《法華文句》、《摩訶止觀》等各二十卷,都是天台宗的代表性著作。
大聖廟聳立雞母山巔,迎著一千四百年來的風風雨雨,飽經曆史憂患與創傷。它可以承受自然的歲月侵蝕,卻無法抵禦人世的侵襲。它曾被人為地毀滅過三次,第一次滅於五代十國時期的高季興之手,第二次為明末清初的吳三桂所毀,再一次就是近期的“文革”了。前兩次毀後又建,而“文革”毀後,雞母山頂原寺廟所在,就一直成了一塊廢棄的空地。
上次回故鄉楚莊,趙訓文在野豬山一無所獲,又獨自一人去了雞母山。
雞母山青鬆翠柏,林深路幽。他循著山間的石板小路,獨自一人往上爬。過去,爬上雞母山頂燒香敬佛的信男善女整日絡繹不絕,一塊塊石板被一雙雙腳板磨得光滑閃亮。可現在,上山的人少了,石板上生出了一層薄薄的青苔,兩旁的縫隙間,長出各種各樣的雜草,有的攀爬在石板上,竟將它遮得嚴嚴實實,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