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營地周圍陸陸續續響起了鼾聲,祁朝顏的棉襖才收了最後一針。
把工具收拾了放進地上的筐子裏,抬眼往營地裏看去,還有不少人在就著火堆的光源在縫製棉衣。
祁朝顏把剛縫好的棉襖裹在身上,靠坐在拴著毛驢的樹上,微眯起眼睛休息。
歐——啊——歐啊——歐啊!
似夢似醒間,毛驢的叫聲突然把祁朝顏吵醒。
睜開眼睛的同時,又聽到了“哞——”的牛叫聲,還夾雜著“蕭蕭”的馬嘶聲。
已是深夜,燃燒的火堆大都熄滅了,隻有餘溫還在。
影影綽綽的,山上突然下來二十來個身穿短褐蒙著麵巾的身影。
此時正分散著要去解拴在樹上拴牲口的繩子。
還有人奔著昨天才買的那些車子而去,車上是眾人昨天才采買的物資。
營地中躺在火堆旁的犯人也都立刻驚慌了起來。
“什麼人!”武義暴怒。
本來睡夢中被驚醒,心情就不好,再看看疑似搶劫的這些人,頓時要炸了,舉起手邊的大刀就往那些人衝去。
祁朝顏連忙解開了拴著毛驢的繩子,三下五除二的把東西都收進筐裏,然後把筐子架在毛驢的背上。
趁著所有人都在驚懼的看著那些劫匪,沒人關注她的時候,把毛驢拉到樹後,收進了空間了。
然後順勢就躲在了樹後,沒有出來。
心下卻十分懷疑,這些劫匪為什麼會來搶劫他們。
他們就是一群流放的犯人,能有多少油水?
這很不合理啊。
祁朝顏是知道蘇城等人要找機會離開的,但是這麼巧就來了劫匪?
而且蘇城等蘇家人休息的地方正好是那些劫匪下來的方向,所以他們最先和劫匪對上。
“馬,我們的馬,該死的強盜!還我們的馬。”蘇家的一個下人看到馬被牽走,哭天搶地的就要上前去搶。
下一刻,劫匪的長刀揚起,黑暗中,他就趴倒在了地上。
“當家的,當家的!啊——天殺的強盜,我跟你們拚了!”
然後不出意外的,這位也倒在了自家當家的背上。
“蘇六!”蘇家的人中,傳來幾聲驚呼。
頓時,蘇家的人狀若瘋狂的朝著劫匪衝了過去。
卻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
“大人,快逃!”蘇城倒下的時候,回頭衝著武義喊道,聲音卻戛然而止。
然後還沒來得及跑的王嬤嬤身體僵硬了一瞬,又無聲的倒了下去。
後方的犯人們看的肝膽俱裂。
就這麼一瞬間,蘇家的人除了在後麵的祁朝顏,就都倒下了?
反應過來的犯人們爭先恐後的往反方向奔逃,絲毫顧不上自己的行李。
趙父一把拉起還不能走路的趙興輝背在背上,拔腿就跑,趙母抓起身邊裝著趙興輝的膏藥的包裹就跟了上去。
王叔揚一手拉著王萌一手拉著妻子,轉身就跑。
劉仁義一把抓起還在熟睡的胖兒子,推開擋路的人也跑了。
最邊緣,林家的那位少年背起他的母親,占著距離劫匪遠的優勢,還順手把母親晚上縫的棉衣披在了母親的身上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