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麵容平靜,似乎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自己的命運。
“怎麼樣?我還有多久?”
扶蘇問道,聲音似乎堅定了一些。
“一天半天兒。”
扶澈實話實說。
“是嗎,那時間也足夠了。”
扶蘇自嘲一笑:“原本我自有雄心壯誌,有信心將這大秦的天下治理的比先皇更好,怎想如今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麵,就連我自己……唉……”
所有的不甘和無奈在這一刻都化成了一聲歎息。
扶澈沉默,片刻之後直接開口:“說吧,召我來鹹陽,你打算讓我輔佐誰?”
扶蘇和扶澈不同,扶澈宮裏麵隻有自家媳婦一人,這些年也就一對雙胞胎。
但扶蘇光側妃就有八九個。
兒女這些年十幾個,除了皇後的長子之外,另有公子六人。
隻是這年紀都還比較小。
“你中意誰?”
扶蘇忽然對扶澈問道。
“後繼之君是你聖心獨斷的事情,這是應該問我一個親王的嗎?”
扶澈麵容依舊平淡。
“說的也是。”
扶澈自嘲的笑了笑。
“來人啊,把朕的劍拿來。”
扶蘇忽然喊道。
自有近侍去做,很快一名近侍便端著長劍走來。
扶澈看去。
自是那柄天問。
來自楚國的劍。
從自家老爹就開始佩戴的劍,一直到扶蘇,也很快就會有下一任主人。
扶蘇從近侍手中接過天問。
即便天問本身並不重,可依舊拿的有些吃力。
扶蘇緩緩將天問拔出一截。
劍身之上,是一個篆書——秦。
“這柄劍,也該重新尋找一個主人了。”
扶蘇悠悠的說道:“朕的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扶蘇看向扶澈:“要不要猜一猜。”
“不猜。”
扶澈態度依舊平淡:“還是那句話,這是你聖心獨斷的事情。”
“是啊。”
扶蘇微微一笑:“前些日老國尉進宮,與我聊了許久,倒是聽聞當年先皇在世時的一則秘聞。”
“哦?”
扶澈眉毛一挑:“你現在還有時間在這裏說廢話?”
“嗬嗬……”
扶蘇無奈一笑:“也不算廢話吧,是關於你的。”
扶澈沒有說話。
當年什麼秘聞他怎麼知道。
“老國尉說,陛下早就已經料定了今日的局麵,當年有意立你為儲君,奈何大秦國運如此,如果立你為後繼之君,於帝國便沒有一丁點希望,也隻會拖累了你,所以才立了我。”
扶蘇有些遺憾。
“老國尉還真是敢說,你沒有砍了他?”
扶澈淡聲問道。
“你怎麼見了誰都要砍了?剛才還想砍了閆樂。”
扶蘇笑道。
扶澈不語。
“所以,我覺得,也是時候了。”
扶蘇將手中天問遞給扶澈:“這柄劍太重,整個大秦除了你誰也拿不起來。”
扶澈看了看劍,又看了看扶蘇。
隨後掃了一眼周圍。
靜悄悄的,隻有一名近侍在。
“你在看什麼?”
扶蘇不解。
扶澈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才悠悠的說道:“臣弟在看,這裏究竟有沒有刀斧手在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