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出悲傷(1 / 2)

料理完父親的後事,藍波看著整天以淚洗臉、傷心欲絕的母親,以及似乎已開始懂事、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仿若癟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往日朝氣地陪在媽媽身邊傷心的姐姐,看著每個角落都充滿著悲傷氣氛的家,藍波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是這個家的唯一男人,從今以後,他必須一肩挑起這個原來由父親挑著的家的重擔,一種男人的責任感,容不得他隻顧著麵對父親遺像流太多的傷心淚水,他必須冷靜地麵對現實,好好考慮該怎樣處理父親隻完成一半的、眼前因父親的離去而差不多已停工了的南江花園樓盤,以及公司這麼多年來的債權債務!

從公司總會計師楊浦這兩天麵對藍波時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結合那天工程隊擠在公司要求結算舊有餘欠的工程款之場麵,藍波心裏有點隱隱地感覺公司的狀況不是太妙!

幾天來,戰神那死家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有愧、還是怕藍波會對他破口大罵地質問,躲得遠遠的,該來的時候偏就不上身,這讓藍波對這老小子越發地增添了憎恨,藍波認定,父親的突然離去,戰神那家夥一定脫不了幹係。

三四天來一步不離陪在藍波身邊的兩個最要好的同學陳烈和李語,由於怕曠課太多天趕不上,藍波在上午發了火後,他們才回學校上學去了,而一直暗戀著他的李語,這幾天來比藍波哭得還傷心,美麗的臉龐上,掛著兩顆哭腫得像桃子似的眼晴,看起來比往日憔悴了許多,也讓藍波的內心深處油然生起了一股對李語的憐愛,上午在他們去學校的時候,藍波在家門口悄悄地、也是第一次拉住了李語的纖手,輕輕的對李語說,“小語,你放心去吧,我沒事的。”

“嗯……你一定要好好的。”李語被藍波突如其來傳遞的愛意,激蕩得心房裏一陣顫抖,淚水又忍不住地湧出了眼眶,聲音哽咽得音符完全錯位,這更加地令她的心靈溶入了藍家的悲傷中。要是在平日裏,這一刻,李語一定是嚶嚀著撲到藍波懷裏。

身邊沒了陳烈和李語,藍波感覺靜得有點可怕,心裏也變得空蕩蕩的仿佛沒了內髒沒了主意,胡思亂想的情緒千頭萬結的在頭腦中糾纏,最後,一定要先找戰神那家夥算帳的念頭變得非常強烈,並且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了一點往日裏沒去很在意的奇怪現象,他發現,原本不愛講話的自己,每次見到看起來脾氣暴躁的戰神那老家夥時,都說了好多話,而戰神那家夥顯然對他非常容忍,無論自己對他說什麼樣無禮的話,甚至有時急的時候對那老家夥怒吼謾罵,戰神最多是頗為耐心地跟他講道理,講不贏時也不過自嘲地笑笑,不然就是趕緊說聲“老人家去也!”身影一閃便逃得無影無蹤。

“嗬嗬,看誰狠!”每當這時候,藍波對戰神是又恨又好笑,內心深處有時還會產生一些對戰神的莫名可憐。

“叮咚……”一串門鈴聲打斷了藍波亂七八糟的思緒,藍波看了看時間,不到下午三點半……不會是陳烈和李語牽掛著自己而無心讀書提前早退了吧?藍波心裏不禁湧起一份感動。

他連忙走下樓想去開門的時候,見媽媽正抬起手用袖口擦著眼淚往門口走去,這景象看得藍波一陣心酸又湧上了心頭,連忙快步跑上去扶住媽媽說,“媽媽,您不要太傷心了,回房間睡會兒吧,爸爸走了,我和姐姐可不要您再出什麼事,要是那樣,我和姐姐就變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了,嗚……”

母親被藍波的話說得心裏一酸,抱住藍波,抽泣得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同時,他回味著兒子的話,心裏也難免受了震顫,是啊,斯人已矣,她生命中現在最重要的人就是這雙兒女了……

“波波,媽媽會堅強起來的,你也不哭了,阿。”母親擦了把淚水極力止住哭聲,輕輕地拍著藍波顫動不已的肩膀。

“嗯,媽媽,你去休息,我來開門,可能是陳烈他們回來了。”藍波往客廳輕輕推了推母親,伸出手去打開門。

一眼看到站在門口表情若顯彷徨的公司總會計師楊浦時,藍波不禁一愣,他心裏雖然早有預料楊浦可能會單獨來找他,但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家門出了這極其的不幸,按人之常情來說,再怎麼重要的事,藍波以為至少也會讓遭受不幸的家人渡過最悲傷的心情再說……但,楊浦的急急到來,使得藍波心裏深深一沉,更進一步地證實了他之前對父親公司的不良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