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種靈師的死亡被奉為榮耀,當驅魔戰士的犧牲被賦予無上榮光。”

“新的‘規則’應運而生,我們的生命,開始變得毫無價值。”

“死亡,成為了兵種靈師最終的歸宿。”

“誕生,即為死亡。”

沒有兵種靈師能在戰場上活到最後,殘破者,會被‘獻祭’。

這是這個世界最殘酷的規則。

錦簇榮光下埋藏的腐朽。

計飄眼底浮現深深的悲哀:

“兵種,兵種,這個世界稱呼我們為兵種。”

“似乎,我們與‘人’,是完全剝離的兩個物種。”

“軍團的出現,分明是為了保護這個大陸,兵種的犧牲,分明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不得已而為之。”

“犧牲被時代傳頌,死亡便被賦予神光,人們開始覺得,戰士的犧牲是被歌頌的佳話。”

“這是殊榮。”

“兵種靈師在聯邦擁有崇高的社會地位,豐厚的生存資源。這一切原本是聯邦對勇者的嘉獎,不知從何時起,竟變成了‘犧牲者’的銘牌。”

“我們享受一切,災難來臨前,屍骨也必須要擋在風暴前。”

“這是兵種意誌,這是戰士榮光,我無法辯駁,可是——”

計飄豁然抬頭:

“兵種靈師的犧牲,真的是必然的嗎?!”

“當世軍團九大職權者眼中,沒有絲毫對將士的仁愛與護持。”

“得失衡量之下,將士們反倒命如草芥。”

”利益當前,我們都是可以被犧牲的棋子!”

計飄激動宣泄,眼前——

眼前空無一人????

“主帥??主帥?!雲喃音!”

她霍然睜大眼,舉目四顧,眼前沒有自己想要找的人。

身後傳來悶悶一聲:

“我在這。”

計飄側過身,“不是,你在做什麼?????”

雲喃音保持著彎腰九十°的姿勢,盯著腳尖:

“我不好意思聽你跪著講話。”

“這樣比較有禮貌。”

計飄:“……”倒也不必。

她站起身,扶起雲喃音:“那我剛才的話,你有沒有聽啊?”

“有,但是,”雲喃音抬頭,眼神茫然: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病態的規則,是時代的沉珂。”

“我能做些什麼呢?”

“而且,”雲喃音思索道:“這個世界的人們,思想和行為都並不偏激,並沒有過度推崇‘獻祭流’。”

從她‘假死’一事中可以看出,對於‘犧牲’,人們的心情是沉痛的。

反倒是軍校,對人類的生命並無敬畏之心。

他們把學生視作力量的載體,精心培養成戰爭兵器,認為死亡和傷痛是兵種榮光。

“倒是軍校,奉行的理念有些許病態。”

計飄:“軍校之風,傳承於軍團。”

“我不想追隨這樣的軍團,如果生命一定要托付在別人手中,我矚意的人,是你。”

雲喃音:“——?”

“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我計飄選你,作為我的主帥。”

計飄目光坦誠:“赤雲漠賽圖結束後,巔峰賽道便會開啟。”

“單人賽道較為簡單,隻要我們積分點足夠,直接進入比賽廝殺就是了。”

“軍校賽道和賽級秀差不多,每年固定時間開啟,與靈師公會協同作戰爭奪積分點。”

“我所求的,是團隊賽中,你的隊員名額。”

在單人賽、團體賽、軍校對抗賽中,巔峰賽道有兩種固定的戰圖模式。

一是擬態PVP角鬥場選手對戰。

二是PVE副本,團隊隨機戰圖挑戰。

其中各類作戰規則又會細分,抽到什麼樣的戰圖和規則,全憑選手運氣。

“你想進入我的戰隊?”雲喃音別別嘴,“可我隻是一個三階盾靈師。”

她對自己目前的實力很是不滿,“弱爆了。”

計飄沉默片刻,十分委婉:

“……你對自己的認知,可能存在一丟丟不客觀的偏差。”

“而且我並不在乎你的實力,”計飄頗有些自傲:

“我雖然是個治療師,但卻擁有毒係天賦。”

“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她將手探入袍內,“甚至某些時候……還能成為你的助力。”

“謝謝你看得起我,”雲喃音估摸了下時間,“但是我該走了,麻煩快要來了。”

“至於你的請求,我仔細思考了一番……”

計飄抬眸,緊緊盯著她。

雲喃音:“我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