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喃音停下腳步,“沒路了。”
他們已經走到白玉詭欄的盡頭。
這裏沒有靈牌,也沒有青碑,灰蒙蒙的空間中,霧氣濃鬱到伸手不見五指,一片寂靜,虛無。
他們……真的還在禁閉之塔地下嗎?
眼前隻有一片灰白的霧氣嫋嫋,森冷,不祥。
雲喃音輕輕閉眼,精神脈絡迅速展開覆蓋這片濃霧空間,試圖摸清這片空間的真實麵目。
半晌,無果。
精神觸須無法穿透這片灰霧,此處,似乎能屏蔽精神力的窺探。
雲喃音睜眼:“情況不明,先行變陣。”
“破三才轉鶴翼,祭重盾,時刻做好血戰準備。”
她一聲令下,隊伍倏然變動,三才陣打散重組為可供攻守的鶴翼陣型。
鶴翼鋒銳,三白一黑。
戰靈師靈光大盛如白色翎羽,鋒芒銳利。
盾靈師祭出靈器重盾,形似墨色鶴翎,沉穩厚重。
腳尖一點,雲喃音飛身至杭廣的重盾之上,沉穩點將:“程勒,探。”
程勒領命,頃刻閉眼聽風辨位,眉心天賦紋路若隱若現:
“主帥, 此處魔息很淡,地穴通風,應該不止八卦井一個入口。”
他耳朵動了動,“前方百米風流滯澀,似乎有什麼大家夥擋路。”
“沒有動靜,不知道是死物還是活——有了,”程勒壓低聲音:“山嶽般沉重的喘息,應該是一隻棘手的大家夥。”
“……怎麼會有如此腥濕黏膩的血腥氣。”
程勒倏然睜眼,盯著眼前濃霧,神情莫名難看。
“程勒?”同伴喊他:“你怎麼了?什麼血氣?”
雲喃音看了程勒一眼,忽然伸手,掬了一捧身前流動的霧痕,嗅了嗅,而後揚手揮散,問道:
“是霧?”
程勒青著臉點頭,一副呼吸不暢快要窒息的模樣。
眾人不解:“主帥?”
這兩人打什麼啞謎?
“不是灰霧,”雲喃音揣著手站在杭廣的盾上,穩得一批:“是血霧。”
“眼睛欺騙了我們。”
淩子月摸了摸被霧氣打濕了的眼睫:“血、血霧?”
他忍不住去嗅。
雲喃音友情建議:“要不然你去舔一口試試呢?”
淩子月張大嘴,真的吞了一口霧氣,隨後表情一變:“嘔!”
灰白的霧,腥甜如血,讓人嗓子眼泛酸忍不住想吐。
眾人等了片刻,淩子月依然生龍活虎,想來這霧氣裏沒毒。
他們伸手一搓被霧氣沾濕凝結水珠的臉,沒忍住舔了舔手指頭。
“真有血味兒啊,還甜得不正常。”
一時間,一幅萬人血池生祭的殘忍畫麵浮現心頭,心頭寒意伴隨怒火升起:“風烈這老家夥,莫不是在地底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
雲喃音:“不過百米,一探便知。”
轉動手上法環,兩道金光飄出,左手裁決之劍,右手審判重劍,她一躍而下先行開道:
“跟我來。”
雙劍破開濃霧,金色劍光在霧氣中拖曳長長光尾,蜿蜒曲折。
縹緲神隱行蹤縹緲,難以捉摸,鶴翼不遠不近的墜在後頭。
百米距離不過瞬息,霧蒙蒙的白光中,十六隻幽青燈籠一眨一眨。
白霧翻湧,霧氣來不及散去,雲喃音已經拎著劍踩回了杭廣的臂盾上,“我有種不妙的預感。”
淩子月:“這……這是……燈籠?”
緩緩靠近,看清這‘青燈’原貌的一瞬間,淩子月瞬間頭皮發麻,身上汗毛簌簌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