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要去拿行旅箱,看看有沒有袋子什麼的可以當個嘔吐袋,又怕自己一動就忍不住吐。
要是吐在別人身上,那就不妙了,賠禮賠錢道歉都沒用。
忍不了啦!
她屁股彈起來,身子猛然撲向窗口,可霍洋居然迅速扒掉墨鏡搶在她前頭,腦袋率先伸出去,“哇偶哇偶”嘔吐。
昨晚的茄香碎肉飯沒了,霸總形象也沒了。
她幾乎是同步,和他的腦袋緊緊扣在一起,“哇哦哇哦”嘔吐。
她的聲音嬌柔一點點,眼淚都被帶出來了。
昨晚的嘉積粉沒了。
兩人的腦袋收回車窗,眼淚汪汪相看一眼,都有幽怨在裏麵。
蘇酥飄飄然,霍總齁了多年的形象分崩離析,相對來說,她毀形象事小,他毀形象事大。
突然,幾乎是同時,兩顆腦袋又伸出去。
哇哦!
哇偶!
押韻平仄,此起彼伏!
兩顆腦袋一進一出的,兩顆心也因為一場嘔吐事件達成默契。
“你好些了沒有?”他問,第一次主動問。
“好些了,你呢?”她回答,第一次用心回答。
居然互相關心詢問,感謝嘔吐,都吐出兩顆真心了,同吐相憐啊!
“哇偶!”
又來了!
吐的差不多了,她先縮回脖子,坐回座位上。
還好啦!
半斤八兩,烏龜別笑王八無毛。
他暈暈乎乎坐回來,一手捉住她的手,“老婆,紙紙紙!”
“什麼?”
她像是被什麼擊中一般,他居然叫自己老婆了!
不是神經錯亂,就是在神經錯亂的邊緣摩擦。
“你剛才叫我什麼?”她說不出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反正內心錯愕。
“蘇秘書,你帶紙巾了嗎?”
“我身上沒有,行旅箱有,我去拿。”
霍洋這一聲貌似有意無意的“老婆”,讓她小心髒撲通撲通亂跳,這種心理體味很不一樣誒!
肚子裏的存貨都吐幹淨了,剩下的就是幹嘔,她起身發現他的手還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舍不得鬆開,不由輕盈一笑。
所謂十指連心,她心底升騰起異樣的感覺。
他誇張地鬆手,好像怪罪自己抓錯地方了。
她心底又軟了軟,他畢竟是城裏出生的孩子,還是身家千億的總裁,身子矜貴,能陪著她來到這種地方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站起在頭頂上方的貨架取行李箱,取下一包紙巾,抽出幾張遞給他。
他擦抹嘴角,重新戴上墨鏡,看著窗外。
霸總氣質漸漸恢複。
好不容易到達北坤場部小鎮,蘇酥去取旅行箱,霍洋站起道:“我來吧。”
蘇酥瞥他一眼,手一伸已取下,“霍總,你嬌貴著呢,不比我們這些農場人,每天割膠幹農活,有力氣。”
霍洋雙眸在墨鏡裏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入鄉隨俗依著她。
蘇酥叫了一輛三輪摩托車,講好價錢,二人坐上去。
後座有點窄,有點擠,胳膊碰胳膊。
蘇酥見他的刀削頷繃的緊緊的,兩頰的汗水流到性感喉結的兩側,莞爾一笑,“霍總,還好嗎?”
“嗯!”他實在笑不出來。
早知道路途這麼艱難,就不應該淌這一趟旅行,不過想到能阻止她陪王雄去祭祖,再難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