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婢婢聽到一個小小少年居然如此對自己沒有信心,甚至那眼神之中還有著一絲的蔑視以及那麼一點可憐。
這讓溫而如玉的他,心裏頓時不高興起來。
但是為了表現自己的風度,他依然強做笑容的說道:“小小少年,口氣倒是不小,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夠篤定本節帥為何會輸?”
李憶拿起酒壺再次為尚婢婢倒上了一杯葡萄酒,他指了指南方道:“咱們就好比說這酒,這論恐熱就像這飲酒的人,剛開始這論恐熱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洛門討擊使,駐守在河隴地區,等他初嚐美酒之後,便知道其中的美妙之處,至此味蕾打開,如此一步步走來,幹掉了吐蕃大論尚思羅,更是有稱王稱霸的野心,隻是這初嚐滋味的他被節帥您給打破了他的不敗美夢,如此以來,您就成了他的心結,所以此刻的他就把你當做這美酒中的調味品,已經再次磨刀霍霍了吧!”
“好形象的比喻,不知道這是誰說教你的,為何派你一個小小少年前來說服於我,又怎不知我會大兵壓境,強迫你們立刻投降,歸順於本節帥。”尚婢婢眼睛不眨地盯著李憶,等待著這位少年郎的回答。
“尚節帥誤會了,大唐歸義軍暫代行軍司馬一職的的確是我這個您看不中的小子,至於你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也需要一個契機不是嗎?”李憶倒是不介意這位尚婢婢節度使看不起自己,反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暫時不說這些,你為什麼能夠篤定我不會攻打你們呢?”尚婢婢也不是那種喜歡端架子的人,他舉起酒杯朝著李憶說道:“小司馬,請!”
“請!”李憶也不示弱,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因為你來了,所以便有了你不攻打的理由,因為你需要一個引子來為您穿針引線,不知道小子說的是否正確?”
“如此,不妨細細說來,本節帥倒是想要聽一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是否能夠說得動本節帥,若是說的通,這刪丹城便可躲過一劫,若是說不通,你我彼此歸隊之後,便是生死之戰!”尚婢婢飲罷杯中酒看向了李憶。
李憶也仰頭一飲而盡,他拿起一顆石子在地上劃出了一條曲線,然後用大唐文字在上麵寫上了“洮水”兩個字,隨後又在這洮水的另一側用吐蕃文字寫了一遍。
隨著李憶再次把北側寫上了一個尚字,另一側寫了一個論字。
這簡單的畫麵寫下之後,他便看向了尚婢婢。
雖然李憶隻言片語都沒有說及,卻讓尚婢婢的臉色凝重起來,不過這個表情也隻是稍縱即逝,臉上反而多了少許的疲憊感。
“論恐熱的軍隊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曾經數倍於本節帥,一樣都被本節帥擊退,又有何懼哉!”
還懼哉!
如此看來這尚婢婢的確是一個中原文化愛好者,連“哉”都給用上了。
“吐蕃方麵王庭分化,王後黨和王子黨分庭抗禮,你與尚思羅本屬同一陣營,卻又不喜歡這種朝堂爭鬥,隻想偏居一隅,保留實力。但是論恐熱的目的很是明確,那就是讓你徹底臣服於他,成為他的臣屬,聽從他的調遣。”
“可惜,論恐熱的算盤打得很響,那個算盤你知道是什麼吧?就是那種長方形的東西,上麵串著珠子,一顆顆的。不過不理解也沒有問題,就是說你必須握在他的手中,完全被他掌控。顯然,尚節帥不會如這論恐熱的願,這戰鬥便會一直持續下去,隻要持續下去,你們便會有勝負的時候,那麼打拚的就是各自的家底,以目前的戰鬥頻繁情況,鄯州的存糧應該沒有太多了,你想要征調其他吐蕃貴族的糧,卻又達不到自己的預期,所以如果再來一場持久的戰爭,那麼接下來就回麵臨糧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