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爸爸下班後回家，在客廳看一遍沒有看到人，回臥室瞧瞧，老伴躺床上睡覺呢，不過嘴裏時不時痛苦低喃，翻來覆去想來也是睡不安穩。
“小莉，咱們去醫院找大夫看看吧，你哪裏難受去檢查一下，有什麼毛病我們得及時看呢。”
“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假心假意的客套話你也不用說，我死了你和你閨女開心還來不及呢。”
蘇媽捂著胸口一呼吸攜帶來的痛感難以承受，她隱約能猜到是什麼病，無非是關於乳腺問題之類的，輕點的是乳腺增生，嚴重的大概是乳腺癌了。
“你說的什麼話？誰能心那麼黑整天盼著你死？”
女兒走後，蘇爸的生活其實有了改變，沒有他想象中活不下去的煎熬，妻子不怎麼理他，倆人都每天按時上班下班挺規律的。
蘇媽或許是明白她再如何鬧，女兒都不會向她屈服，也不朝他撒氣了，變成自己下了班就在屋裏整日生悶氣，這次身體不舒服應該就是經常生氣的原因。
“算了，我先去做晚飯，你吃完飯早點休息，明早我不上班帶你去醫院。”
老伴沒回應，蘇爸知道她是默認的意思，歎了口氣關門轉身去了廚房。
蘇媽側躺在那，失神望著窗外或許她腦袋裏閃現過很多，又可能兩眼空空什麼都沒想。
家裏的鋼琴有多久沒響起過了……
太久太久了
她愛彈琴，隻是她父母重男輕女，隻供養了弟弟學藝術。
母親說若兩個孩子都學著燒錢的玩意，家裏需要掏多少錢來啊？
她是姐姐應該有個榜樣，把機會留給弟弟。
鋼琴這東西學會了能怎麼樣？能當飯吃嗎？
女孩子不必學太多東西，能湊合找個工作就行了，而且工作沒幾年就該結婚生孩子，你若是實在想學，就找個有錢的婆家，哄著你男人掏錢供你學鋼琴。
……
——
隔天
蘇爸如願帶上妻子去了醫院
掛號，排隊，拍片子……耗費了一上午的時間。
流程走完，最後醫生鑒定的結果是——甲狀腺結節，以及有輕微的乳腺增生。
後者可以保守治療，平時注意飲食，不要動怒生氣，保持一個輕鬆愉悅的心態，進行適當的鍛煉和調節內分泌狀況是能夠自愈的。
隻是前者，醫生建議做手術切除。
蘇爸同意醫生的建議，想盡快安排手術，可問題出在蘇媽身上，她不願意手術。
“小莉，醫生說了這不是什麼大病，做完手術就好了，你配合一下在醫院住幾天……”
“我不配合”
蘇媽冷著臉往前走，“我不用你操心了，你愛幹嘛幹嘛，等我死了你能幫著把我找塊地埋了就行。”
“你說話能別那麼難聽行嗎？”
蘇爸想發火，但語氣還是和善相勸的，“閨女被你逼走了，你是想我也氣走，家裏留你自己生活是嗎？”
“我可以沒怨言的照顧你，前提是你得配合啊，我們夫妻二十多年，我不可能撇開你，連你生病了都能裝不知道。”
“你撇啊，我沒硬纏著你吧？你最好和你閨女一樣都撇下我！”
蘇媽油鹽不進，想說得再傷人些，但礙於醫院的人太多，她再落魄也是個要麵子的，轉身向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上一批人已經乘坐電梯下去了，夫妻倆再等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