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附錄一:川島芳子性格分析1(1 / 3)

(一)膽大心細

一個女間諜最大的優勢就是女性特有的縝密的心思,而作為女諜中的佼佼者,川島芳子的成功除了她的心思縝密之外,還因為她具有許多女諜沒有的過人膽識。

川島芳子一生中最為看不起的就是膽怯,與甘珠爾紮布的分離很大原因就足對其性格中懦弱成分的鄙夷。雖然從甘珠爾紮布日後的作為來看,他其實也不算一個懦弱的鼠輩,但一遇到川島芳子,他的氣勢不知怎的就敗了下來,他害怕和川島芳子交鋒。在甘珠爾紮布家中,川島芳子為所欲為,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停地和其他男人交往。這讓甘珠爾紮布的家人無法容忍,他們一次次地要求甘珠爾紮布“管教管教”川島芳子,以顯示其蒙古男子漢的氣概。可是每次站到川島芳子麵前,甘珠爾紮布就像是突然矮了半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最後川島芳子看不慣他這種萎靡不振的孬樣,諷刺他道:“甘珠爾紮布,你真的想要在我身上抖抖威風嗎,那你就試試啊!”然後冷冷地笑看著甘珠爾紮布,等著他的反應,而這卻使甘珠爾紮布更加怯懦了,在這樣一個強悍的妻子麵前,甘珠爾紮布自知決不是對手。

川島芳子的膽量最多地體現在她敢做敢為的性格上,隻要她認準的事,就會義無反顧地去做。不管是什麼事,很少有猶豫,而且從小就是這樣:在鬆本高等女子學校的林蔭大道上,川島芳子常常揚鞭策馬呼嘯而過,把路旁的同學嚇得東躲西避,而她卻興奮得哈哈大笑,即使因此得罪很多同學也毫不在乎。在班上沒有要好同學的她索性不去上課,要麼四處閑蕩,要麼跟門房的師傅瞎混。學校曾警告要開除她,但她仍像沒事一般。在學校裏,其他女孩子不敢做,甚至連男孩子都害怕做的事情她總是“身先士卒”率先嚐試。一身水兵式服裝,頭發隨意地飄散在肩頭,這樣的打扮在校紀嚴厲的鬆本女子學校裏也隻有川島芳子敢於嚐試了。而如果這樣的裝束還不夠轟動的話,那麼川島芳子剪掉長發開始做男人打扮的行為可以說是驚動四圍了。沒有任何商量,沒有任何猶豫,川島芳子剪掉了長發並且還向鄰居的孩子們宣布:“從今以後,可要叫我哥哥嘍。”她常常為自己的這一“壯舉”倍感自豪,因為當她到溫泉浴池“蔦之湯”洗浴的時候,總有幾個女的會大喊大叫“這是女人澡堂”。這時川島芳子就把擋在胸前的浴巾猛地一甩,以證明她是個女人,然後看著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現代女性的先鋒行為在川島芳子身上也能夠找到影子,從現在鬆本學校的舊刊物上還能夠找到一篇藤田清太郎寫的名為“川島芳子裸體照”的文章,也許是川島浪速管束不嚴的緣故吧,在日本這樣的社會裏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實在是讓人咋舌。假若不是一個風塵女子迫於無奈,誰會膽敢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大眾麵前呢,超強的自信、過人的膽識才是川島芳子樂意把自己展示給大家的原因吧。“我就是美麗!我就是自信!”川島芳子用行為向所有人宣布。

最能感受川島芳子膽量的還數自殺事件,川島芳子的哥哥憲立回憶:有一個叫岩山愛之助的青年,也就是後來因牽連到刺殺外務省政務局長阿部守太郎事件,而被捕下獄的愛國黨成員。有一次他向川島芳子求婚,川島芳子因處在對川島浪速的怨恨中,無意中說出了不想活的話語,岩山愛之助就信口說了句:“那你就死吧!”順手把手槍給了她。岩山愛之助滿以為會震住川島芳子,哪知川島芳子拿過手槍真的朝自己的左胸開了一槍。結果嚇得岩山愛之助提心吊膽,整夜都在四處躲藏,川島浪速的公館裏也是一片慌亂,而川島芳子事後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這個看似嬌弱的“末代格格”敢於接受任何對她的膽識發起的挑戰。

一味的膽大並沒有使川島芳子成為一個“莽婦”,因為她不光具有了充足的膽量,同時內心還是一個十分敏感心細的人。這也是她從小就最受肅親王寵愛的原因。還是小孩的時候,川島芳子就懂得察言觀色,這一點深得肅親王的喜愛。當看到父親因為清王朝的覆滅而時常淚流滿麵時,她會用胖胖的小手拍拍父親,用稚嫩的童音說:“不哭不哭。”雖然年紀很小,可是王府裏的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這個小格格的“火眼睛”,這使得她很早的時候就對整個家族的處境有了自己的見解。稍長大後,川島芳子在日本的生活也很能反映她性格中的細致。在川島浪速家中,川島芳子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小小年紀就很會辨析三六九等了,對家中常常出現的客人,她雖然很調皮,但更多的時候是可愛;而對那些仆人,她總是十分不屑,從不以名字相稱,隻是“喂、喂”冷語吩咐。

對於川島芳子超強的觀察、感知能力,川島芳子的少年的老師本多鬆江甚至驚歎為常人所不具有的第六感、第七感。這種如同神秘感覺般的敏感細致洞察力,在川島芳子尋找伴侶時最能得到發揮。在不計其數的男性崇拜者麵前,川島芳子對感情的把握真是妙到顛毫,讓異性既不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又不至於過分抗拒而導致疏遠。有時她甚至一天之內和幾個異性同時約會,把眾多的男性玩弄於股掌之中,沒有細致的用心定然會很快穿幫。沒有哪個與川島芳子交往過的男性知道,她到底是在用真情還是在敷衍,對於男性她像是有“讀心術”一般,總能敏銳地感知對方的情緒,然後加以巧妙的應對。

川島芳子就是這樣一把充滿力量卻又鋒利細膩的“刀”,當所有的鍛造工作完成後,隻等著寶刀出鞘了。誘使婉容皇後逃離天津就是這把戰刀功勳極致的展現。在當時的情況下,溥儀已經從北京成功逃脫。這極大地震驚了中國的警方,也讓法界的巡捕密探更加警覺。此時的靜園(婉容住處)布滿眼線,要讓已經上過一次當的警察和密探再次受挫更是難上加難。川島芳子對於這樣有挑戰性的“苦差事”卻是欣喜異常,在她眼裏,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能大展拳腳,而她對於展現自己總是充滿了渴望。即使中國警方加強了戒備,她也能從銅牆鐵壁中找出裂縫。果然不久之後,川島芳子就在市井的談天中尋到了靈感,上演了一出“出殯”加“逃亡”的好戲。整個計劃進行得天衣無縫,川島芳子把出殯安排得一本正經,所有目睹這次出殯場麵的觀眾都被膽大心細的川島芳子蒙蔽了。警察和密探們想不到在他們的層層監視下,竟然還有人膽敢前來“送死”,而觀眾們則做夢也想不到這麼“盛大的出殯”竟然是別人設的局。當川島芳子帶著婉容回到大連順利完成使命時,日本軍部的軍官們對這個驕傲的“中國公主”既膽大又心細的表現讚不絕口。

膽大心細讓川島芳子對自己充滿信心,那些艱巨而危險的任務也就順理成章地常常落到她身上。在上海事變發生時,戰爭濃雲籠罩整個上海,川島芳子卻隻身潛入吳淞炮台,查清了該炮台的炮數,然後向田中隆吉的上司——上海臨時派遣軍參謀長田代皖一少將作了報告。此外,為了摸清中國方麵的抗戰動向,川島芳子又受命摸清第十九路軍的底細。川島芳子隻身秘密地來到第十九路軍軍長蔡廷鍇住所與之攀談,雖沒有取得預想結果,卻弄清了蔡廷鍇非常堅決的抗日意向。後來這位從不知世間何為“怕”的“格格間諜”又施展她那貓妖似的權術弄清了第十九路軍的布防情況,因而使日軍能主動地采取迂回戰術,避免了更大的傷亡,而上海的第十九路軍卻因此損失慘重。事後,川島芳子的日本“主子”對其“臨危不懼的膽識”和“長袖善舞的狡黠”讚不絕口,說她“可抵一個精銳的裝甲師團。”

當然,過分的心細則會失之狹隘,過於膽大就會陷於狂妄。川島芳子一生對眾多事情都敏感而靈動,但是在民族氣節這等大義上卻偏離了方向,這是川島芳子一生悲劇的源泉,就像她妹妹評價她那樣,如果川島芳子不是走上這樣一條歧途,以她的才能在別的領域都將大有作為。川島芳子細心地為複辟考慮好每一步,卻粗心地忘了審視整個世界的火勢所向,在一個狹隘的領域裏一根筋走到黑。沒有高遠的眼光使川島芳子終身都局限於一個無法逃脫的厄運,命運的結局早就因這種性情而成定然。過分的膽大則在最後的時刻將川島芳子推下死亡的深淵。如果不是為了維護自己通常的“勇敢”形象,川島芳子本可以在日本失敗之時逃往蒙古,但這絕對和一個“勇敢的川島芳子”的形象相背離,川島芳子寧願每天把特務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寧願終日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願意承擔一個“逃跑的川島芳子”的名聲。這種危險的遊戲是川島芳子喜歡的方式,每時每刻都在緊張之中,每時每刻神經都被刺激,這才是川島芳子熟悉的感覺。川島芳子樂於冒險,而且好多次都死裏逃生,她連東條英機的魔爪都逃過了,最後的這一次為什麼不是曆史的重複呢,川島芳子在被捕前腦子裏一定打著這樣的主意。而當川島芳子身陷囹圄時,她也能坦然麵對,冒險之人必然會在某一次冒險中獻出自己,這是遲早的事,也是冒險者的必然歸宿。川島芳子一次次從死神麵前走過時就應該想到終究會有這一天。但膽大到狂妄的她已經不把死亡放在心上了,這樣狂妄的結果隻能換來死神的懲罰。

(二)殘酷暴戾

女子通常總是比不上男子凶猛果斷,當男性士兵在戰場上茹血廝殺的時候,殘暴之徒竟能獲得殺戮的快感,而女性卻往往不能忍受這樣的殘酷場景。作為一個異類,川島芳子的所作所為、所感所想自然與一般的女性相異,而與某些殘暴的嗜血者相似。不知道這是天性使然,還是強烈的複仇欲望扭曲了她的性格,使她心如鋼鐵般冷酷。

川島芳子很小的時候就顯露出了殘暴的跡象,也許是家庭出身的優越感讓她覺得具有了可以隨意支配他人的權力,對待別人川島芳子總是夠狠。當她初到豐島師範附小的時候,整個學校都對這個東方來的“公主”照顧有加,生怕她初到異地太緊張、太拘謹,然而不久大家就發現這個本該溫文爾雅的皇家貴族身上總透著股壞壞的邪氣。川島芳子還保留著她在皇宮中趾高氣昂的姿態,對他人多有不屑。一旦認為自己的身份受到挑戰,就用拳頭去維護。所以在川島芳子的讀書生涯中,打架鬥毆是家常 便飯,“她是個沒有畏懼的人,任何人都不敢去惹她!”川島芳子的小學同學後來回憶她這樣說。學校開設的軍訓課是川島芳子最喜歡的課程,上課的時候,小不點似的川島芳子常常向那些比她大幾級的男生挑戰,被打倒了再爬起來,直到最後對方手都軟了,她還在頑固地進攻,最終隻能是兩人都弄得遍體鱗傷,而這時的川島芳子卻是最開心的。

到了川島芳子不再去學校的時候,川島浪速開始有意識地開發養女在打鬥方麵的天分,騎術、劍術、射擊這些普通日本女孩看來都太殘忍的活動,卻變成了川島芳子的最愛。當鮮血流落的時候,川島芳子仿佛受到了興奮劑的刺激一樣,整個人激動得發抖,這種興奮不斷刺激著她的大腦,直到將要昏厥。川島芳子後來的殘暴性情讓川島浪速都覺得可怕,她是一枚進攻性破壞性極強的炸彈,被打造成型以後川島浪速就急切地就把她扔向了中國大地。

川島芳子的殘暴性格總是間歇性地發作,很多時候在沒有征兆的情況下,她的殘暴之血就會突然湧進大腦。有一年夏天,川島芳子跟隨川島浪速夫婦去淺間的山莊修養,這是她第一次到這個景色優美的地方,鮮花盛開,森林茂密,川島芳子的心情不錯,和周圍的鄰居們也相處得很好。一個當地的小男孩甚至非常喜歡這個有些“親切”的小姐姐了,整天跟在川島芳子身後四處遊蕩,他覺得這個出身高貴的小姐姐很隨和,也很好相處。直到有一次,他們來到淺間的大海 邊,站在海崖望著大海的深處,川島芳子告訴小男孩,在海的另一頭就是她的家鄉。“你的家鄉是怎麼樣的呢?”小男孩歪著腦袋問。眺望著遠處川島芳子回答:“那裏好美,好美,比這裏還美。不過正在遭受災難,我不能回去!”小男孩並不知道這話的含義,仍舊跟在她身後,而川島芳子卻像被霜打了一樣,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冷酷僵硬。小男孩的小貓咪,跟在川島芳子身旁舔著她的鞋子,忽然川島芳子抬起一腳就將貓咪踢向懸崖,看著小貓淒慘地叫著墜入大海,川島芳子反倒舒了一口氣。小男孩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看到昔日可愛的小姐姐突然之間這樣殘忍,目瞪口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從此以後見到川島芳子就嚇得躲起來,也再不敢到靠近懸崖的地方去了。

領教過川島芳子暴戾性格的人不勝枚舉,隻要比她位階低的人都能體驗她的這種性格,甘珠爾紮布這個懦弱的丈夫是最有體會的一個人。在兩人婚前還是纏纏綿綿時,甘珠爾紮布就不得不時常忍受川島芳子抽風似的發作。在鬆本市外的小鬆林裏,每次約會對甘珠爾紮布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他無法知曉這個擁有天使般臉蛋的魔女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而一旦對川島芳子的情緒判斷失誤,那麼等待著甘珠爾紮布的常常就是毫無征兆的一記耳光。這種耳光讓甘珠爾紮布覺得是一種侮辱。隻是出於對川島芳子發自內心的愛才讓他一次次地忍了下來。然而川島芳子並不把這種謙讓看成是對自己的真愛,揚起的巴掌就像習慣一樣經常光顧甘珠爾紮布的臉龐,甚至在他們結婚的那個晚上,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甘珠爾紮布微醺著撲向川島芳子,這一次他又沒有摸準風向,迎接他的仍舊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甘珠爾紮布實在想不明白,在這樣的良辰美景裏,自己的新娘還有什麼不愉快的。川島芳子則麵露凶光的給新郎上起了思想教育課,並逼迫甘珠爾紮布在地板上度過了新婚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