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調查組把高秋娃叫到寡婦窯裏,由副組長何萍萍按照組長的安排先跟她談話,指出她組織圍鬥知青的嚴重錯誤,一旦事鬧大很有可能被批鬥,甚至判刑。她一聽很害怕,沒想到自己咋捅了恁大的窟窿。又一想:有白主任撐腰還怕他誰?膽也正了。
“現在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在全村群眾大會上作深刻檢討,取得知青和群眾諒解也有可能大事化小。”何萍萍對高秋娃說。高秋娃低頭不語。在她和白有誌對這個行動風險估計時,認為是隻能受個批評罷了,怎麼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早知道是這樣說啥也不會幹這個自取滅亡的蠢事。瞎子跳崖腳步到了,也沒辦法,隻是落淚說:“我也很後悔……”“後悔不頂啥!在批鬥會上好好檢查才是,你可不能一走了之,走了這會咋開?”何萍萍說。
時常委趕到川子溝先跟支書交換了意見,元貞說:“高秋娃一時糊塗,肯定背後有人撐腰,要麼她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給她做做工作,交代出幕後指揮,不讓她上會檢討了,咱在會上批評批評,讓大家諒解就可以了,女娃嘛,日後還要嫁人嘛。”時謙後反問:“她要是不交代幕後指揮,一口咬定自己一時犯糊塗呢?”“那就交公社學習班!”元貞說。“我看先批鬥再說。”時謙後這樣堅持著。
下午,在生產隊飼養棚門前召開社員大會,特別請所有知青坐在前頭。
大會由時常委主持。先領導大家學習二十六號文件。他又對文件進行了解釋,並結合本村實際談了些違反二十六號文件的現象。接著他高喊:“高秋娃!站起來!到前麵站著接受群眾的批判。”連喊數聲沒有反應。高秋娃得到了何萍萍的暗示早跑了,不知躲到哪個日狗窪去了。
批判對象缺席。何萍萍做了長篇大論的批判,雖經時常委一再啟,知青們沒有一個人。
最後,時常委做了總結性的講話。提出讓川子溝民兵提高警惕隻要高秋娃一露麵就立即押送公社,並建議村黨支部、革委會撤銷高秋娃女民兵排長的職務,上報公社,要求全體社員、大小村幹部都要支持知青的工作,關心他們的學習和生活,尊重他們的人格。絕不許像高秋娃這類現象再生……
幾天之後高秋娃在村裏露頭了,但本村的民兵都麵麵思違的,誰扭她去公社呢?再說時間也把那個事擱涼了。
這天,調查組的副組長何萍萍同誌讓郝知玲把夏如錦請到她家來,要與她談話。知玲家原先馬平川、李高社住的廈房如今讓何萍萍這女人、工作組副組長住著。為什麼不在工作組辦公的寡婦窯裏跟夏如錦談話,細心的何萍萍怕在那裏引起夏如錦更強烈的反感與憤怒,使談話難以進行,很可能走向預想結果的反麵。
知玲把夏如錦請到後,何萍萍滿臉兒笑地讓座倒水,然後說:“郝主任!你沒啥事,先別忙著走,咱跟小夏談談。”郝知玲暫時礙於麵子,沒有立即走開。
何萍萍誠懇地說:“小夏,我也是知青,下鄉兩年多才被叫上來的,咱應是一個戰場的戰友,我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女知青現在是什麼東西?高壓電網,誰靠近誰死!外公社有個女知青,跟一個二十來歲的生產隊副隊長勾搭,結果那隊長被判五六年坐牢,那個女知青被調到更偏遠的生產隊插隊,她的回城問題暫不考慮。連我都認為這個懲罰太重了,比判五六年刑還重,你想,那個隊長五六年出來,不過二十五六歲,娶個媳婦照樣過日子,而那個女知青呢?到偏遠的地方插隊,城市青年誰要她,當地農民誰敢接近她,時間一長,這不等於終身監禁嗎?”接著又長歎一聲:“哎——,同歸同,誰也沒辦法。”夏如錦悶頭不語,看她後邊又能放些啥騷?郝知玲也不愛聽,心想這明明是拿大嚇瓜女子嘛!就說:“我還有事,你倆談吧!”說著起身要走,何萍萍硬拉住她坐下。
何萍萍又開始說單口相聲了:“該放棄就放棄吧,跟那個許敬修斷了這分,也是為他著想。這幾天沒見著他吧?他也該看一看你了,可又怕被扣上和二十六號文件對抗,破壞知青上山下鄉的罪名才不敢和你接近,看來他有放棄的意思……”任何萍萍磨破嘴唇地說,夏如錦隻是一不應。最後她越說越離譜,夏如錦憤憤地說:“要我放棄他,或要他放棄我,除非我死了!你把我們看成三歲小孩了,可哄可嚇!”何萍萍咯咯地笑著:“太極端了,你的執著叫人感動,不過……”她又喋喋不休了,如錦以沉默對抗。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