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第四年秋。
我聽到了許栩的消息。
她就讀於哈佛大學,本碩博連讀。
聽說,同她一起的還有宋硯白。
不過那又怎樣,他們隻是校友而已,不是嗎?
我訂了最近的一班機票,老陸送我去飛機場,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小陸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老陸永遠支持你!”
我笑著跟他碰拳,滿心歡喜。
鄰座的旅客有人讀報紙,有人喝茶,有人小憩,隻有我一個人,激動的什麼都做不下去。
四年了,終於要見到她了。
她會對我說些什麼呢?是否還是跟以前一樣凶巴巴的?心裏還會瘋狂diss我吧。
想到這兒,我失笑出聲,旁邊的小男孩一臉疑惑的看我。
“哥哥,你笑什麼呀?”
還是個社牛呢,真好,遇到這樣的小可愛算是個好兆頭吧。
“哥哥要去見一個超級超級重要的人了,當然要笑了~”
“什麼是超級超級重要的人呢?”小男孩歪著頭,眉頭微微蹙起。
我在想,該如何給眼前的小可愛解釋呢?
“那個你一見就笑的人,就是你超級超級重要的人啊。”小男孩的媽媽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哦,這樣啊。那媽媽就是我超級超級重要的人~”
是啊,她就是那個我一見,就會笑的人。
…………
黃昏六點鍾,飛機終於落地,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怎麼用詞都不夠準確。
我隻知道,因為是要去見她,所以我一路都是用跑的。
的士停在哈佛大學校門口,黃昏七點鍾,我如願見到了她。
久違的她。
該是怎樣的幸運啊,那個承載著我全部熱情的女孩啊,我一下車她就出現在我眼前了。
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澎湃的熱血,我想跑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然後告訴她——許栩,我好想你。
有緣相見,無福終老。
我的腳步僵住了,我看著宋硯白環繞著她,二人談笑晏晏,他為她撩起碎發,她沒有拒絕。
是的,她沒有拒絕。
甚至,我隔著十幾米都能感受到,那種歲月靜好的曖昧氛圍。
他拉著她的手,朝著隻屬於他們的目的地跑去,她依舊沒有拒絕。
那一刻,我像擱淺在岸邊回不到深海的魚,整顆心揪著,生疼。
痛到無法呼吸。
他一直比我優秀,好像確實找不到我被選擇的理由。
隻是,許栩,你知道嗎?
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深夜,我悄悄藏起自己的驕傲,把學習資料翻爛,徹夜不眠,我以為這樣就能靠你近一點。
隻是,許栩,你知道嗎?
在你消失的那幾天,我把整個嶽陽翻了一個遍,長平精神病院被我鬧得雞犬升天,我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你童年多一點。
可惜,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不被你需要了。
或者說,我從未被你需要過。
…………
我一路跌跌撞撞,像個丟了麵具的小醜。
我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回到了笑的沒心沒肺的日子。
老陸安慰我說:若不能陪她一生,那就以過客之名,祝她歲歲平安。
老陸說的對,希望她快樂,歲歲,年年,盡管不再是我陪在她身邊。
爺爺又誇我了,他說我比老陸強,不僅能在二十四歲的年紀讀完博士,同時還能成功將整個陸氏掌握在手中。
他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還說我本就該是天之驕子。
我笑而不語。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遇到了夏檬。
她還是老樣子,挽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胳膊。
我不由嗤笑,當年怎麼就看走眼,覺得她是個單純的姑娘呢。
不過我並不怪她,若不是她,或許我便錯過了第一次和許栩相遇。
害,過去的種種,誰又說得清呢,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