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燕國邊鎮小城。
一個長滿胡須的中年男子與一名中年農婦帶了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在街道上閑逛。那個小男孩雖然衣著簡陋但是卻麵目清秀。此時正在好奇的望著四周眼花繚亂的東西,好似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景一樣。
“天樞哥,接我們的船是不是快到了?要不要出城去渡口等候?”那婦人小聲的問著那名中年男子。
“不急,與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帶著玄兒逛一逛。買些幹糧吃食,以備船上吃。”那男子握了握婦人的手溫柔的說道。
這三人正是謝天樞一家。那日謝天樞受了重傷,顛簸不得。不得已找人假扮成自己用來混淆了追兵的視線。三人卻一動未動,隻等慕容桀等人追錯了方向三人才躲進了這燕京城外的群山之中。那幾日靠慕容輕衣捕兔為食,謝天樞則全力養傷。隻是來燕國之前謝天樞便考慮到直接南下回到魏國,怕是會困難更多,如果能繞道秦國,偷偷潛回魏國的勝算便大了一些。於是便托了朋友借用其在秦國的人脈,在燕秦兩國交界處的野渡中弄了條船來接自己等人。由於約定了時間,是以不等傷勢全好,三人便喬裝潛行,晝伏夜出。一路上艱險重重的行到了這燕國距離秦國最近的一座小城中。想到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危險的國土,心情中也是有幾分輕鬆。便帶了愛子在這街道上走上一走。
三人又逛了逛,看時辰不早之後便向城外行去。出城的時候還被守城的軍士盤查了幾句,謝天樞用早已編好的借口糊弄了過去。隻是出的城後,卻發現被人跟蹤了。
察覺到有人跟蹤之後,謝天樞也不敢去那約定好的地方坐船,隻是往城外樹林裏鑽去,看下能不能處理掉這個尾巴。
在樹林中繞了幾圈之後,那人成功跟丟了謝天樞三人。正自茫然四顧之時,忽然身後傳來破風之聲。當即回身,卻被謝天樞一掌擊倒。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謝天樞三人繞到了自己的身後。
謝天樞看時辰不早,也不敢多做耽擱,揮掌擊暈這個跟蹤者之後正待走時。卻聽的樹林外人聲閃動。忽的一群人湧了出來。
本來謝天樞夫婦二人的裝扮並無破綻,怎奈小孩子不善作偽,既不像鄉鎮頑童,又一副不通事務的懵懂狀態。言語神情之間很快就被有心人看出了破綻。剛才跟蹤而來的那人正是慕容侯府派出來的人,還有一人是其同伴。兩人發現三人蹤跡之後,分頭行動,一人回城去搬救兵,另一人緊跟三人不斷留下線索給救兵尋找。
來人中當先一人跨步而出,方臉虎目,身材魁梧。穿著藍色衣衫,腰間懸掛一柄寶刀。
慕容輕衣見到此人驚呼一聲叫道:“二哥!”
來人竟是慕容輕衣的二哥慕容朔,此處接壤秦國,雖然距離龍城回到魏國如今的都城健康路程繞遠,但是兩國交界的地段已經足以讓慕容桀重視,早已派遣二弟找尋到此處。隻見那慕容朔緩步向前,神情溫柔的看向慕容輕衣三人,張嘴說道:“小妹,你這是何苦。父親年邁,你與玄兒留在父親身邊可好。為何一定要隨這異國之人遠走他鄉?”
慕容輕衣摸了摸愛子的腦袋,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臉警惕的夫君。輕歎一聲說道:“二哥,父親已經年邁昏聵。家裏全是大哥做主,大哥留得玄兒的性命至今,恐怕是為了以後方便要挾魏國謝氏吧?”慕容輕衣說到此處,已是滿臉憤恨。
慕容朔聽得小妹如此言語,隻怕是對大哥怨懟已深。但是仍不死心小妹與家族決裂,循循勸道:“大哥肩負整個家族的榮光,有些事考慮的時候不能太在乎兒女情長,總得以家族的利益為先。我們鮮卑慕容氏得國不易,雖然西有秦國這虎狼之鄰,但是南方魏人奉漢人正統,仍是大敵。我們三兄妹一母同胞而生,我與大哥從小又是最寵你。此時怎能因為一個外族外姓之人就把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割裂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