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家三人密議之時,寒落梅父子與天生被安頓在了三間幹淨整潔的客房之中,客房中古樸中透露著些許的典雅,既無窮奢極欲的粗鄙,亦無節儉清貧的寒酸。裝飾布置的很是恰到好處,真是多一分嫌多,減一分嫌少。
三人都安頓好之後,寒落梅讓天生與寒如楓都來自己房中複盤今日天生的戰鬥。為天生指點幾日的不足,以及花落掌法的進退失誤,對戰機的掌握,對敵人的預判等等。
天生聽的頭頭是道,心中自是喜得名師。而寒如楓也一直在旁邊插科打諢,笑嘻嘻的渾不在意。寒落梅也隻是笑笑,舍不得訓斥半句。
正事說完,天生從小城中出來,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對這齊家很是好奇。便向師父請教。
寒落梅撚須說道:“齊家是傳世百年的門閥士族,當今的天下也是靠這些門閥士族支持才得以維係。隻是當年中原戰亂,王朝東渡。潁川的齊家舉族南下避禍,根基不如南方本土門閥,式微了而已。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仍是這天下頂尖的勢力之一。齊家如今家主便是方才我們見過的齊伯玉,此人武學修為應到了六品之境。齊家老二是齊家在朝堂之中的代表,在都城為官。齊家的老三便是跟我們一路同行的齊叔玦。他們家族雖然是底蘊雄厚,但是大部分都鑽入經營謀略之中,又經曆戰亂,怕也是人才凋敝了些。但是靠財力又組織起了一支衛隊,其實相當於私軍。由自己家中培養也外聘一些武林人士組成,武力方麵仍是不容小覷。我們此次遇到這事,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既要齊家承我們落梅山莊一個人情,又不能牽扯太深,不好抽身。所以我們要來齊家,有不能久留於齊家。一兩日之內我們就走。”
寒落梅三人也是議論沒多久,便有齊家大小姐齊慢雪親自來請三人前去醉風閣赴宴。
跟著齊慢雪穿庭過院,一路上侍衛如林,仆役似雲。走了半刻終是走進一個月洞門。天生等人覺得眼前一亮,沒有了緊密的房屋與高牆的壓迫感。卻是一泓碧水鋪在眼前,水麵上的菡萏花開清麗,微風輕拂,花身搖曳生姿,水麵波光點點亂了倒映岸中景物。
岸上翠竹環繞,並無建築。水中有一閣樓,高兩層,二樓之上四周無壁,隻有薄紗輕垂。
又有絲竹之聲從中緩緩飄蕩而出。入閣並無路,隻有一座架水拱橋。
幾人緩步走上了拱橋,既有水中的濕潤涼爽的水氣,又有菡萏的清香陣陣,讓人心神馳往,不知歸處。
齊慢雪妙曼的身形在前方帶路,此時過了拱橋向著前方樓閣內喚道:“爹,三長老,寒先生與兩位小寒先生到了。”說完自己還偷偷抿嘴一笑。似覺得調侃兩位少年很是有趣。
寒如楓與寒天生聽到如此稱呼,頗覺無奈。
寒如楓正待上前要與齊慢雪分辯明白,為何要加一個小字,以此來挽回自己被當做小孩的麵子。
卻見閣樓內走兩個人來,一位正是齊伯玉,另一個卻是白須白發未曾見過的老者。兩人聯袂而出,齊伯玉微笑著向已走到近前的幾人招呼:“寒舍簡慢,莫慢待了幾位,老夫告罪。”
寒落梅拱手還禮,爽朗一笑道:“山野之人,來此之後已不知何為富貴人間了。”
寒如楓插嘴說道:“齊伯伯家中的吃穿用物,我們落梅山莊可見都沒有見過。”
齊伯玉笑容更甚,又轉過身招呼了身邊之人:“此乃我齊家的三長老,大長老閉關數月,不便打擾。這次又是老夫答謝幾位相救小女的私宴,便沒叫二長老過來,隻是請了看著小女長大的三長老作陪。”
寒落梅心中暗暗想到這又是大家族的勾心鬥角,並不表露。隻是與三長老寒暄幾句。忽然想到齊叔玦並未出現,便出口問道:“齊三爺傷勢如何了?”
齊伯玉臉上悲容一閃,說道:“三弟的傷勢,一臂已然不在,方才已經找了名醫診治,這幾日要用針用藥,盡量保他元氣不損吧。咱們先不說這些,寒先生與兩位少年英雄快快上樓入席吧。”齊伯玉語氣一轉,招呼幾人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