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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於循極!”
陳盛名表情駭然至極,腦海中急速閃過的是他被揍得慘兮兮,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模樣,他困難地咽著口水。
“呃……我可以解釋……”
“解釋?”
淩厲的黑眸在掃過艾璽兒又紅又腫的雙頰後,危險地眯起,全身迸放的寒氣恍如千年寒冰,更讓人不寒而栗。
“對……我可以解釋,真的,你聽我說。”仿佛有道寒意從他腳底往他脊椎裏竄,陳盛名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釋,你為什麼會進入我的房子裏,又把我的未婚妻打成這樣,否則我保證你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未……未婚妻?”陳盛名驚恐地回頭看著艾璽兒。
艾璽兒雖然對淳於循極突然這麼說感到詫異,但表麵上還是裝作一副“我們早就是這種關係”的表情,狠狠地怒瞪著陳盛名,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淳於循極背後,尋求他的保護。
“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會讓璽兒冠上‘情婦’這麼難聽的名稱?”
“我……我……”他囁嚅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擔心淳於循極會再度對他不利時,眼角正好掃到站在門口等淳於循極的文函,他立刻撲了過去。
“啊!文函,我是你爸爸的弟弟,也就是你叔叔,你還記得我嗎?以前你還好小……走,我帶你回你爸爸那去。”他試著要抱文函,可是文函一看見他,馬上嚇得朝淳於循極及艾璽兒的懷裏飛奔而去。
雖然他那時還小,但他印象中,他的親爸爸對他很不好,對他親媽媽也不好,他才不要回去和他們在一起,他不要!
“我是你叔叔耶!你怕什麼?”陳盛名不悅地沉下臉。
淳於循極一手摟著艾璽兒的肩膀,一手抱起文函,三人同仇敵愾地擺出一張不歡迎的臉與陳盛名對峙著。
“我不要回去,我不要那個爸爸。”文函抱緊了淳於循極,“我要淳於叔叔當我爸爸。”
“你在胡說什麼!”陳盛名氣炸了。
“不要!”文函很生氣地鼓起小臉,“另一個爸爸會打我的另一個媽媽,也會打我,我才不要回去那個地方!”
“呃——”陳盛名為之語塞。
“陳盛名,我會帶璽兒去醫院驗傷,你等著接法院通知書,連同文函的事,我們一並處理吧!”
這次淳於循極連動手扁他都不想了,這種人渣不值得他動手,他隻要把他弄進牢裏關上幾個月,交代裏麵的人好好“照顧”他一下,就能讓他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比在這扁他一頓好用多了。
陳盛名這個不長眼的家夥,敢在虎口上捋須,他都不想活了,他還跟他客氣什麼,他不但會如他所願讓他死,還會讓他死得非常難看!
“……好,就一並處理,我相信法官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是嗎?”淳於循極勾起冷酷的嘴角,“我拭目以待,看法官是站在誰那邊。現在你給我滾,要是在上法院前讓我再看見你和你哥出現在我們三人麵前,你們皮就繃緊一點,到時候我不隻讓你們住院幾天,我會讓你們永遠住在裏頭!”
陳盛名心一悚,被淳於循極撂下的狠話,嚇得全身發抖,險些站不穩。
“現在,我不想看見你,你立刻離開我眼前!”淳於循極語氣低冽森冷地低咆一聲。
陳盛名馬上跑得比飛得還快,瞬間奪門而出,好像後頭有凶猛野獸追趕般,頭也不敢回,拚了命地往外頭直跑而去,就怕一個跑慢,淳於循極會反悔,把他拖回去狠狠揍一頓才肯放他離去。
“人渣!”
低咒一聲,淳於循極趕緊放下文函,檢查艾璽兒的臉,“該死的,他居然打你!”
他發誓,他若不把陳盛名搞倒,他就不叫淳於循極!
淳於循極才輕觸到艾璽兒的臉頰,她就痛呼出聲,五官更是皺成了一團。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淳於循極被她這麼一喊痛,手像觸電般,忙不迭地縮了回來,“走,我帶你去醫院。”
艾璽兒難過地點頭,“你們怎麼會折回來的?”
“我們車才剛開出去沒多久,總覺得怪怪的,不曉得為什麼,我和文函都想回來看看。也幸虧我們回來了,否則你不曉得還要被陳盛名那畜牲欺負成什麼樣子。”
看見艾璽兒一張細皮嫩肉、完美無瑕的臉,竟然被陳盛名打得紅腫瘀傷,他胸臆間漲滿了怒火。
“我擔心的不是我被他打的事,我擔心的是文函。”艾璽兒一臉憂心。
文函的臉從剛才鼓到現在,“媽媽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們走的,我討厭他們!”
淳於叔叔會教他功課、會帶他去玩,還很疼他和媽媽,他才是他心目中的爸爸,而且他現在的媽媽對他很好,他們三個過得很幸福,這才是他要的生活!
聽見他這麼說,淳於循極感到十分的欣慰。
淳於循極拍拍他的頭安撫他激動的情緒,“文函乖,相信叔叔,我會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兒子,沒人可以把我們三個人分開。”
“我們打勾勾。”文函生怕淳於循極會反悔,連忙伸出大拇指,“打完勾勾就不能反悔了哦!”
“嗯,打完勾勾就不反悔。”淳於循極彎下腰,大拇指印上文函的,對彼此許下了承諾。
艾璽兒望著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文函真的可以不用離開她身邊嗎?
她好希望這是真的……
晚上好不容易把文函哄睡了,淳於循極才回到艾璽兒的房內,不見她的蹤影,他往工作室的房間走去,門才一打開,隻見艾璽兒坐在鋼琴前,神色恍惚。
他輕聲地走向她,在琴鍵上敲下幾個音,試圖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這招果然有用,艾璽兒先是震了下,眼簾急促地扇著,意識快速地回到她身上。
她僵硬地抬起頭,這才發現淳於循極的存在。
“在想什麼?”他輕問。
“除了文函的事,我還能想什麼?”她苦澀地笑了笑。
“你知道嗎?不隻你怕文函會離開你,其實他比你還害怕會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