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眉莊早早把琴架好,安陵容也按時到了湖泊旁。

甄嬛托了流朱來傳口信,說她不便前來。

安陵容明白甄嬛的用意,甄嬛是怕搶了她和沈眉莊的風頭,才特意不來。

皇帝從遠處緩緩踱步而來,身後跟著一大批的太監。

安陵容餘光瞟見了明黃色的身影,對著沈眉莊使了個眼色。

沈眉莊的纖纖玉指便開始撥弄琴弦,彈奏的正是當年讓安陵容獲寵的《金縷衣》。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安陵容順著曲子的唱得婉轉動聽。

安陵容身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裳,而沈眉莊則是一身淡紫色。

二人穿得十分素雅,與歌聲琴聲似是融為一體,再襯上這湖邊美景,叫人心醉神迷。

皇帝遠遠看見這一幕,心神為之一動。

還未上前便聽見華妃的聲音傳了出來。

“誰在唱歌。”華妃慵懶道,緩緩走到二人麵前。

安陵容和沈眉莊連忙起身,道:“華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

“謝華妃娘娘。”

“沈貴人何時學會歌唱了,本宮竟不知。”華妃道。

沈眉莊緩緩道:“娘娘謬讚了,這歌是瑾答應的唱的,臣妾不過是個伴奏的罷了。”

華妃懶懶抬眼,看見安陵容,輕蔑一笑:“本宮當是誰,原來是日前才被皇上寬恕的安比槐之女,罪臣之女不閉門思過,竟然到處招搖往來,不知道檢點。”

“嬪妾父親不是罪臣。”安陵容麵無表情道。

“瑾答應父親無罪而釋,官複原職,並非罪臣。”甄嬛從遠處而來,笑道。

甄嬛感慨幸虧自己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趕來,否則安陵容和沈眉莊這般遇見華妃必定會被狠狠刁難。

“無罪而釋也不代表真正無辜,個中因由莞貴人應該很清楚。”華妃直視甄嬛。

安陵容恍然,原來在這裏華妃曾經暗指過是甄嬛救的安比槐。

然而上一世自己因為太過惶恐,竟然生生地錯過了這個提示。

“小小答應不懂規矩也就罷了,怎的莞貴人不教會她禮義廉恥?”華妃麵色平靜譏諷道。

“歌曲而已,怎的關乎禮義廉恥?”甄嬛報之以微笑。

華妃撚著帕子,往前走了兩步,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向來都是以花比作女人的,她如此唱,豈不招蜂引蝶,願意讓人任意攀折?”

華妃的聲音帶著幾分輕蔑和嘲笑,安陵容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甄嬛笑道:“此歌名金縷衣,乃勸人懂得珍惜,並非娘娘所說的意思。”

“莞貴人倒真是善於言辭,隻可惜女人向來以柔順為德,不以強辯為美,莞貴人竟然連婦德都不遵循,語出犯上。”

“嬪妾不敢。”甄嬛蹲下,眼眸低垂。

“莞貴人不是有心冒犯娘娘,還望娘娘恕罪。”安陵容和沈眉莊見狀連忙一起蹲下。

“有罪時再來恕罪未必太晚了吧。”華妃眼神淩厲。

“本宮作為眾妃之首必定竭盡全力教會兩位妹妹應守的規矩,來人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