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清撥通王魯斯的電話,“你去哪出差?”
“津市。”
“一個人?”
“別胡思亂想。”
謊言,又是謊言。
當愛跌入一個個謊言裏,婚姻隻剩下空殼。
李雯清麻木著麵孔,麻木著心,她自以為幸福的婚姻,扒拉開全是疤痕和虱子。
她緩緩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我讓小劉定了M酒店。”
那張M酒店的票根,在李雯清的腦海裏清晰了起來。
王魯斯,你不是人。
你的兒子燒到40度,你卻和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李雯清心裏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苦苦的,澀澀的,揪緊的疼。
她捂著胸口,那對狗男女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回去怎麼交代?”
“我自有辦法。”
“不怕李雯清起疑心?”
“明天九點機場見。”
時至今日,李雯清作為妻子的尊嚴,已經被王魯斯踩在腳下。
她點開顧曉雨的朋友圈,1小時前更新了,定位杭市,一張紅油火鍋的配圖,火辣辣的,灼燒著李雯清的心。
晚上十點,李雯清的手機響起,是婆婆打來的。
電話那頭,婆婆聲音顫抖,“你爸出事了。”
公婆住在縣城老家,距離李雯清所在章市,要一小時車程。
李雯清開上車,直奔縣醫院。
李雯清趕到時,公公還在搶救室,婆婆癱坐在醫院走廊,渾身汗濕,滿臉淚水。
看到李雯清,婆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魯斯的電話打不通。”
李雯清連打了十個,都無人接聽。
這個時候,管不了那麼多了,李雯清給顧曉雨打語音電話,“魯斯的父親出事了。”
5個小時後,王魯斯終於出現在醫院,可一切都太遲了。
看著被蓋上白布的父親,王魯斯跪地號啕大哭,“爸,爸,你醒醒。”
李雯清從沒見過王魯斯如此崩潰,像個無助的孩子,所有的憤怒在那一刻隻剩下心疼。
王魯斯是個孝子,公婆在章市住不習慣,他就在老家蓋了一棟小洋房,每個月給足夠的生活費。
前幾年,公公高血壓中風,王魯斯在病床前照顧了一個月。
王魯斯還計劃等天氣涼一點,帶二老去旅遊。
沒想到,公公在洗澡時摔了一跤,腦出血,無力回天。
李雯清抱著王魯斯,不知道王魯斯的眼淚,有多少是為死去的親人而流,有多少是為自己而流。
公公走得太突然,婆婆傷心過度,臥床不起,李雯清伺候在側,一步也不敢離開。
結婚7年,公婆待李雯清不薄,李雯清生王貝兒的時候,王魯斯缺席,是公婆守在產房外麵。
李雯清順轉剖,吃盡苦頭,婆婆心疼得直掉眼淚。
為了讓李雯清更快恢複,公婆給她訂了最好的月子中心。
每次和王魯斯回老家,公婆都會叮嚀王魯斯,“工作別太忙,多陪陪雯清,她不容易。”
公公做得一手好菜,桌上都是李雯清愛吃的。
可是,從今以後,李雯清再也吃不到了。
李雯清哭腫了雙眼。
王魯斯把葬禮操辦得體麵,這是他能為父親做的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