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臉色大變,怒火在她臉上燃燒,她衝出病房,拖著殘疾的右腿走得飛快,在那一瞬間,右腿的疼痛不及她心裏疼痛的萬分之一。
李雯清從沒見過這樣的李母,她預感要出大事,她跑上前去攔住李母,可李母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這對母女,一人怒氣衝衝,一人緊皺眉頭,一前一後,下了樓,不少人向她們投來異樣的眼光。
“孫國成,你給我出來。”李母一邊喊叫,一邊在每個病房尋找。
在右拐的第三間病房,李母看到孫國成,這個她恨了33年的男人,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早已沒了之前的模樣,隻見病床上的孫國成,一頭稀稀疏疏的白發,臉色蠟黃,瘦成皮包骨。
看到李母,孫國成的眼神裏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虛弱地叫了一聲,“阿花。”
李母原名叫李桂花,孫國成和她結婚後,總是稱她為阿花,他說這樣叫顯得親昵一點。
這句阿花,把李母的思緒拉回到那個久遠的年代。
孫國成的父母和李桂花的父母是老朋友,在雙方父母的撮合下,兩人從戀愛到結婚僅三個月。
一開始孫國成對李桂花還算盡了丈夫的責任,他在鍋爐廠上班,每個月都會把工資交給李桂花。
李桂花懷上李雯清的時候,一場瘟疫襲擊了整個村子,雙方父母本就身體不好,沒能扛過去。
“雯清,把你媽帶走吧,你爸經不起任何刺激了。”大福媽一雙凹陷的眼睛乞求著李雯清。
還沒等李雯清反應過來,李桂花的巴掌已經落到大福媽的臉上了,“何三金,我早就料到你會有今天,插足別人家庭,你終於遭到報應了。”
“阿花,都是我的錯,你別為難三金。”孫國成喘著粗氣,何三金連忙上前,用一雙粗糙的手在他胸前滑動著。
李雯清怕鬧出人命,湊到李桂花耳邊說,“媽,這麼多人看著,這是醫院,影響不好。”
李桂花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怕什麼影響不好,這對狗男女當初雙宿雙飛的時候怎麼不怕影響不好。”
她用手指戳到孫國成的鼻子麵前,“用現在的話說,你就是個渣男,徹頭徹尾的渣男,你黑心肝,活該你得肝癌。”
旁邊一位病人家屬發出聲音,“人家都病成這樣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李桂花雙眼通紅,滿臉淚花,她的雙手揮舞在半空中,她朝著圍觀人群說道,“你們別說我心狠,我再心狠也不及孫國成的十分之一,當初我懷著我女兒,雙方父母因為瘟疫都走了,他居然說我女兒是災星,生下來才3天啊,他就把我女兒扔到了垃圾桶裏,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她就沒命了。”
李雯清隻知道孫國成拋棄了她和李桂花,並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件事,她愣在原地,仿佛有一把火在燒她的心。
“姐姐,讓你媽別說了,我爸不是給你寫信道歉了嗎?”大福扯了扯李雯清的衣角。
李雯清回過神來,她狠狠瞪了一眼大福,“你別叫我姐,你有什麼資格叫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