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搭建的舞台旁,劉飛刀一眼就看到了那抹身影,他扯著嗓音,喊道,“詩怡,過來”。
李詩怡嘴角一撇,有些無奈,都遮得這麼嚴實了,還能被發現。
“在俱樂部怎麼樣?”。
“還不錯”。
“有沒有興趣複讀?”,劉飛刀看著她的臉龐,問道。
“不了”。
“你媽,她知道嗎?”,這句話,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知道”。
想到李雅,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下一秒,又變成了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李詩怡的視線隨意一瞥,正好看見他眼角的那處皺紋,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將事實告知了他。
“老劉,我媽她過幾天會跟我去C市”。
“還回來嗎?”,劉飛刀神色一僵,愣愣開口,心裏還抱有某種期待。
“大概不會了”。
男人一向挺拔的背似乎在這一刻有了些許彎曲,他抖動了嘴唇,又問了句。
“他知道嗎?”。
“不知道,他也不配知道”。
也許是提到了不該提到的人,李詩怡的臉上又浮現了一絲戾氣,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
“行,在那好好的,有什麼事可以聯係我”。
劉飛刀笑了,隻是那笑容異常苦澀。
主席台,傅如斯正牽著陸詩詩下來,猝不及防,撞上這一幕。
他偏過頭,與女孩低語了幾句,便帶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月光灑在一中那一排排公告欄,唯獨名譽榜那一欄占滿了遺憾。
微風拂過玻璃,始終無法掀翻傅向軍的照片,就像無法抹去李雅心中的傅向軍。
李詩怡從包裏掏出了一個信封,“這是我媽讓我交給你的”。
粉色的信封,上麵是一排娟秀的字跡:致劉嚴-李雅。
劉飛刀眼尾一片猩紅,他動作遲緩地接過信,而後轉身離開了這裏,那背影有股難以言明的蒼涼感。
站在大箱子前自取零食的學生抬頭一看,便看到劉飛刀杵在那,嚇得他們手一抖。
“劉老師”。
整整三年,大家對劉飛刀的畏懼已然刻進了DNA裏,一看到他,都不自覺地止住嘴。
“嗯”,劉飛刀淡淡應了一聲,並默默拉開了與他們的距離。
學生戰戰兢兢地拿起零食,腳一邁,速速溜了。
劉飛刀看他們一個個都不說話了,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不免主動出聲,“其實你們不用怕我”。
“嗬嗬嗬,怎麼會呢?”,有人幹笑了幾下,隨後,又低下了頭。
關淩這些籃球隊的,顯然就不在意了,直接上前,勾住了劉飛刀的脖子。
“都怪你平時太凶了,大家看見你就怕”。
劉飛刀皮笑肉不笑,隻露出兩排牙齒,很是認真地問道,“那我現在溫柔嗎?”。
“嗬嗬嗬嗬,這樣怪瘮人的”,關淩假意抖了抖肩膀,故意賤兮兮地回了一嘴。
下一秒,關淩隻感覺小腿被人踹了一腳,隨即,劉飛刀陰惻惻的嗓音自耳邊響起。
“撒手,一邊玩去”。
“哎呦喂”,關淩順勢跳了起來,跟被踩著尾巴的小狗一樣,原地跳了幾下。
這麼一整,其他人不免放鬆了許多,又開始交頭接耳。
但是,前麵搶到麥克風的同學已經開始大展歌喉,直飆高音,連帶著話筒都嗞了一聲。
這又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三三兩兩的,結伴朝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