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把你的手機給我”。
“不在,你沒有給我拿手機的機會”。
這倒是令陸行義無法反駁,畢竟他當時是直接將人從房間拽了出來,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
老板心感不妙,弱弱地請示道,“哎,我說,何必這麼麻煩,你讓孩子說人在哪不就成了”。
“嗬,她要是願意說,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那會不會是你錯怪孩子了,我瞧著她應該不會早戀什麼的”。
老板悄悄抬頭看了眼陸行義的表情,竟被嚇得臉色倏然一白,連說話都沒剛才那般利索了。
陸行義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接受這種說法,“錯沒錯怪,就看她怎麼敲門了”。
他說完這句,便拉著老板往後退。
兩人一起藏在樓梯間,一雙眼裏布滿悔意,一雙眼裏布滿探究,直直注視著走廊裏的陸詩詩。
走廊裏,陸詩詩隻穿了一件睡裙,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後。
纏繞至半個手臂的石膏似乎要與睡裙的顏色融和了,一樣的白。
老板看在眼裏,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我說,你這姑娘生得這麼好看,住在這裏麵的大多都是不學無術的小年輕,你就不怕她出事?”。
可惜,甭管她說什麼,陸行義始終無動於衷。
咚咚咚,敲門聲在這走廊響起。
房間裏的人高聲回應著,但大多都不太耐煩。
“誰啊,大晚上的”。
“有啥事啊”。
“阿姨,房間裏就我們幾個男的,真沒幹壞事啊”。
隔著房門,都能聽見裏頭吵吵鬧鬧的聲音,同時混雜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一並靠近房門口。
門開的那一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短暫的安靜過後,便是小心翼翼地詢問。
“同學,你找誰?”。
“查房,沒事了”。
陸詩詩臉不紅心不跳地隨意扯了個慌。
“哦,那行”,男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低聲應道。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陸詩詩早就走遠了。
樓梯間,陸行義捏著拳頭,在看到兩人並無任何親密的舉動後,才鬆開了拳頭。
敲門聲一一略過不同的房間,房門也逐一打開。
也許是顧及陸詩詩那隻明顯受傷的胳膊,又或許是她那張看著就很年幼的臉,又或許是那張透著病態的嘴唇。
饒是他們在房間裏如何不耐煩,開門的那一瞬間都柔和了不少。
“你是阿姨的女兒嗎?怎麼今天是你查房?”。
“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啊?”。
“你是隔壁學校的嗎?”。
這一句句話,充滿了疑惑,好在,這也成功打消了陸行義心中一大半的猜忌。
連著幾個房間查下來,陸詩詩也明白了,這哪是什麼高中生,這隻是長得高的初中生罷了。
不準確的信息,要是一直不準確下去,也是好的。
隻餘下兩個房間了,她心中的不安感也越來越重。
走廊的盡頭,兩個房間靠在一起。
她明白,陸行義並未走遠,這裏的隔音也並不好。
沒有猶豫的機會,她隻好再次敲響了門。
這一次,房間裏沒有那些嘈雜的聲響,也沒有那些不耐煩的聲音。
可沒由來的,她慌了。
這扇門,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敞得開,屋內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少年的身影也擾亂了她的心神。
她瞳孔一縮,連鼻尖都染上了一抹酸澀。
照例,她說了句,“查房”。
他背光而立,望著她單薄的身形,有一種想把她攬入懷裏的衝動。
可他最後也隻是捏緊了拳頭,生生克製了心中的念頭。
他隻輕聲應了聲,從喉間發出的聲音透著一絲顫意。
陸詩詩清楚地看見他收緊了掌心,可她不能停留太久。
下一秒,她便側過身,往最後一個房間而去。
樓梯間,陸行義遲遲沒有聽到聲音,已經衝了出來,闊步往走廊來。
這正好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響,和再一次敲門的聲音。
在陸行義的注視下,陸詩詩淡定地說出,“查房”,這兩字,而後,收了場。
老板緊隨其後,瞧見這一幕,連忙打著圓場。
“哎喲,我就說,你一定是誤會小姑娘了,這要是真是談了,哪能不認識啊”。
陸行義覺得麵子上掛不住,擺了擺手,率先往回走,“行了,回家”。
老板反而一把扶住了陸詩詩,小聲地關懷她。
“你沒事吧,這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去趟醫院?”。
陸詩詩默默拔高了聲音,“我沒事的,醫生怕我亂動,多纏了幾塊紗布,看著嚴重”。
她借著安慰老板的機會,也在安慰門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