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癸已聖地~(1 / 3)

連續幾天,林樂都在水深火熱的日子中度過。冰法師教了種冥想方式下來,命他每刻不停的席地坐著感受寒氣,實在受不了時才能站起來休息一陣。而更要命的是,為了配合冥想效果,每個人都不被允許吃任何東西。據說是為了戒掉修煉者本能使用真氣的習慣——不攝入能量,先天真氣支持不了多久,而沒有真氣可依憑,你總不能使用了吧。不論想出這變態規定的家夥出發點如何,這兩天裏他所有的祖宗都已被林樂咒罵了不下千次。而且這種侮辱在徹底習慣之前還將不斷繼續下去,也虧的如此林樂才能勉強撐下來。當然,成效是顯而易見的:身體開始逐漸適應了這種環境,寒氣充溢著林樂身體內外,與全身上下每一根末梢神經連在了一起。就仿佛魚在水中一般,習慣成了自然。似乎偶爾有一天突然離開這環境就會渾身不自在一樣。別人狀況如何不清楚,但同門的新進弟子已有人結束了築基階段,開始由冰法師教授初級法術“冰球”了。

看他們一個個憑空捏出形狀各異的冰塊,林樂很是羨慕。便求著冰法師教授,但每次都被他以築基不穩的理由推回來。弄到後來,直至進境最慢的古烈也掌握到冰球術時,法師才宣布林樂可以結束冥想階段,正式學習冰魔法了。隻不過在那之前,最早一批上雪山二層的人員已選了出來。而冰門獲準通過的人數隻排到第四,而前三甲照例有貢獻分加。剛剛被擠出門檻外的冰法師很是惱怒,就把教習魔法的時間又推遲了一天。

“老古,你餓不餓?”幾天不進食,林樂的胃依然瘋狂蠕動著,帶來的痛苦更是強烈。

古烈維持著手上體積可憐的小冰粒,強忍住把它吞進肚子的念頭,愁眉道:“別說了,你越說我越餓。本來胃就比你大,我還多餓一天。唉……我也受不了了。”——冰法師離開大廳,大家說話隨便了許多。很快便有人插進來攀談:“你們別說,我餓的還要早。到現在都麻木了。什麼魔法師啊,屁魔法沒練成倒餓出胃病來。”說話的叫子清,長的眉清目秀。甚至比“王龍”還要秀氣上許多。自稱是從平民中選出來的天才,也是進入第二層的人選之一。此刻正一臉愁苦的揉著肚子,擔憂道:“不知道上麵那層有沒有東西吃,再餓下去我怕要咬自己的肉了。”

古烈聽的有趣,嗬嗬笑起來。眼神不住的望子清身上打量,還故意在臀部上停留半天,露出副垂涎欲滴的樣子來。

“看什麼,蠢牛!”子清被看的渾身發毛,紅著臉護住屁股作勢欲打,想了想又得意起來:“明天我就上二層了。起碼,嘿嘿,有可能給飯吃。你們麼,再多呆幾天吧!”

兩人表情同時黯淡下來,心知子清說的有道理。按冰法師的講法,眼下的饑餓是為了築基,既然築基完成那到了二層想必會有食物供應——總不成當魔法師就要餓一輩子吧。

“你倒好了,我們可還得繼續熬著……唉,不知何時是個頭!”古烈垂下頭,手上的冰塊不慎落到了地上,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停下不動了。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停在小冰粒上方。隻見微弱白光浮現,那冰粒如有靈性一般的向上疾射而去,瞬間便融入另個塊更大的冰塊當中:“別抱怨了,難道你們沒發現嗎?大家雖然餓,但體力和能量還充沛的很,連睡意也很少。這說明師傅教的方法很有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再多堅持幾天。基礎打的越好,日後進步空間也就越大!”

突然插話的是個紅著臉少年,五官平淡卻極富神采,眼神明亮如星,自有種懾人的魅力。林樂認出他也是選入二層弟子之一,名字卻已不記得了。隻知道這家夥練功很勤,忍耐力也極出眾——至少盤坐地麵這種一般人隻能堅持兩三時辰的事他可以連續堅持一天以上。而看他懸空浮在掌上的那冰球體積也遠遠大於眾人,便知此人並不一般。

“所以,三位不可以隨意抱怨,應該努力的承受這一切……要甘之如飴。”紅臉少年見他們都不搭話,稍稍尷尬的重複了一句:“恩,要甘之如飴。”

自己表情如何不得而知,但林樂見子清和古烈麵色都極是古怪,隻好開口打破僵局。當然這種話題不適合繼續下去,唯一能問的也隻是——“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小弟王龍,這個是古烈,這是子清。”

紅臉少年極快的念了句咒語,將掌上冰球吸回體內。然後才正兒八經的抱拳繞了一周:“在下莫悟,來自北峰崖。請各位兄弟多多指教!”

子清立刻肅容抱拳,也微施一禮:“在下子清,來自平定城,見過莫兄。”

“在下古烈,來自癸已,請多指教。”醜漢嚴肅起來倒也似模似樣,隻是那對大手抱起拳的姿勢可笑的很。

林樂見狀也想來上一遍時,卻見子清與那莫悟齊齊動容,幾乎同時衝口而出:“癸己聖地?!!”

“癸己聖地?”

“二武之首?”

“癸已?”

還未等林樂反應過來,整個大廳內驚歎之聲已此起彼伏。剩下二十餘名學員紛紛朝這邊望來,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懷疑。古烈卻嘿嘿傻笑著,摸了摸後腦。似是為突然成為眾人焦點而有些不知所措,呆了一陣才點頭道:“對啊,我就從那裏來的。”

驚歎聲再度響起,所有的學員都過來把古烈圍在中央,幾乎是充滿崇拜的望著他。而林樂也終於從記憶中翻出了有關這“癸已聖地”的資料——意外的是,這資料並非由蘭芝或白牙口中得來,而是來自王龍“生前”的某段記憶:

癸已聖地,與辛末聖地並稱為魔界雙絕的神秘所在。乃是代表魔界武學最高層次的聖地,也是所有武者一生追求的目標——類似於喀啦雪山擇徒標準,聖地也會每隔一段時間出世尋找傳人。這段間隔時間長短流傳版本不一,有說二百年也有說一甲子的,總之絕不是雪山十年一輪的這樣頻繁。而被選入聖地當傳人的都是當代名噪一時的青年才俊,隻是擇徒一事往往神秘進行。人們隻能從某人的突然失蹤猜測到“可能”是被選為癸己弟子……當然,這“可能”還可能是遭仇家暗殺,暴病瘐斃,或者找到個好妻子雙雙隱居出世。

總之在癸己聖地有意無意為之的情況下,這種神秘方式極大滿足了魔界居民的獵奇心理。各種版本的謠言漫天亂飛,莫名其妙的猜測也層出不窮,甚至有武者為了出名自稱是癸己弟子行走江湖。隻不過這樣的人往往過不多久就神秘的暴屍街頭,傳說中這也成了癸己聖地的一貫做法,自然為好事者更添談資。神秘的麵紗也在以訛傳訛中一層層的覆蓋在癸己聖地之上。

這種情況下,自己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聖地子弟,怎能不叫一眾學員大感興趣。何況他們也都不過是群半大的孩子,還脫不開少年心性。

古烈被圍在中間,一個個問題子彈般向他問去。看那群學員的嚴肅表情,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連方才那老成持重的莫悟也禁不住好奇心,握著古烈的手道:“古兄,不知貴地是如何選擇傳人的?多久一次呢,是隻選一個的嗎?”

“呃……”醜漢有些尷尬的撓著頭,求助的望向林樂。見後者沒解圍的表示,隻好其其艾艾的道:“諸位,實在是對不起……限於族規,我不能透露任何東西給你們的。其實到了這裏我們應該都算雪山弟子了,沒什麼區別吧?”

“族規?”一個尖嘴少年捕捉到話中隱藏信息,興奮的道:“原來癸已聖地已經自己立族了,不知道你們應該算什麼族。恩,古兄你的牛族的吧,難道聖地隻收牛族弟子?”

“這個……卻猜錯了。”古烈猶豫一陣,還是解釋道:“癸已收弟子曆來不問種族出生隻看資質。有時甚至連資質也不看,與傳法長老投緣便可。至於其它的,請恕在下不能再透露了。況且大家現在都是雪山弟子,哪來門派之分……請諸位散開吧。”

想不到這醜漢倒是外粗內細,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也得罪不到人——沒幾年曆練未必能學得如此圓滑。林樂對古烈看法大生改變,卻並不怎麼在意。眼下唯一重要的便是如何逃離此地——靈兒說的一月之期已過了四日,自己卻連自由也沒獲得,更遑論大海撈針般的尋回本體了。

“希望灸和太常能聰明點,把‘我’送回可西吧!”正這樣想著,耳邊卻又傳來那尖腦殼的聲音:“別的咱也不問,隻想請教古兄在那聖地究竟所司何職,管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