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躺在床上一個禮拜,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
萊伯特給她拿來了輪椅。
“管家,我可以自己走下去的。”
“小姐,你現在還不能大量運動哦。從樓梯上走下來尾椎一定開始疼痛了吧?”
她誠實點頭,是有點。
乖順的坐上輪椅,這東西是第一次坐呢。
萊伯特推著她走進中庭,華麗的牡丹已經全部盛開了。
“萊伯特,姐夫喜歡牡丹嗎?”
中庭全是牡丹花,和她的芍藥相似。
“不知道呢,這些是老夫人在世時種下的。沒發現少爺格外喜歡什麼花品的。”
“哦……”
“小姐,我去給你端早餐,你在這裏坐著,不要亂走哦。”
“好。”
萊伯特走後,她用藤桌上的剪刀去剪了幾朵牡丹花插在花瓶裏打發時間。
有人騎著自行車駛了進來。
就停在草坪外。
“嗨,小妹妹,這家城堡的主人在嗎?”
蘇阮回過頭去,是位黑發黑眼的純種中國人。
他擁有一身像健美教練那樣雄壯的肌肉,長得很有個性的臉。
他坐在那輛自行車上,總感覺要把它壓扁似的。
有點害怕他。
“姐、姐夫沒在……”
住在這裏四個多月,也就見過亭墨哥和這個大塊頭男人來找姐夫。
“沒在?!”
那大塊頭一聽,先是擰了眉,那感覺起來很爽朗的氣息瞬間消失無蹤。
大塊頭的臉一下就變得嚴肅起來了,蘇阮嚇了一跳,在輪椅上坐立不安了。
“他不是打電話叫我來這裏的嗎?怎麼會不在呢?”
“我、我沒騙你的……”
他是在責備她撒謊嗎?!
蘇阮著急了,一急就想哭。
他察覺到了自己嚇壞了她,趕緊恢複笑臉,陪著笑解釋:“小妹妹,千萬別哭,我不會打你的!”
瞧她那小媳婦樣,跟相片中一模一樣。
嘖,他就是不喜歡這種女人,動不動就掉眼淚的。
“嗯……”
他的安撫起了一定的效果,蘇阮收起了膽小。
“我先進去找萊伯特。小妹妹,以後多多關照。”
“多、多關照……”
他騎著自行車向主屋駛去了。
男人走後,沒過多久,萊伯特管家就端著早餐來了。
“管家,剛才那位先生是誰呀?”
“先生?”
“管家沒看到嗎?那個先生擁有很大的肌肉,他說去找你了。”
“哦—小姐說的是穀道先生吧。”
“穀道?”
她咬著三明治,一臉好奇的重複。
“嗯,穀道先生祖籍是西安人,少爺去西安看兵馬傭結識的呢。小姐,我先去招呼穀道先生,等會再過來。”
“好。”
萊伯特走得有些急。
她啃著三明治,望著牡丹花,突然想到什麼,扯了幾瓣牡丹花夾在三明治裏吞下肚。
***
那年姐姐要她許願。
“妹妹的心願是什麼呢?”
那是姐姐嫁入蘇府一年後的事。
“想嫁好兒郎,亦或修道成仙?”
她搖頭,“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在這裏度過餘生。”
她是早夭的命,注定無法和其它妖享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歲月。
“是嗎……”
姐姐一抹深思,扯了片盛開的芍藥花喂進她嘴裏。
“乖妹妹,你這心願可真小呢。”
意味深長的眼神驚得她垂首靜默。
“好妹妹,這花可味美?”
“……甜。”
事實上,她未曾感覺到半絲沁人心脾的甜。
“甜是嗎……妹妹,可要記得,要每日吃這花,以便莫要忘記今日之話喲。”
輕聲細語的嬌嗲聲中,引得她寒了心骨。
“是……妹妹記住了。”
安份守己!
***
萊伯特告訴她,穀道先生要在這裏住上十天半個月。
“為什麼呢?”
“因為穀道先生的父親為他選了門親事,穀道先生不樂意跑來倫敦避難。”
“親事……”
她眸一黯,心頭升起一絲愁暢。
“怎麼了小姐?”
萊伯特體貼的發現了她驟然變化的情緒。
“隻是在想為什麼上一輩的總愛擅自為小輩做主。”
為什麼他們就沒有說話的權力呢?
連問句樂不樂意也不肯吝嗇的告知。
“中國以孝為先,長輩的話即是命令,不可不從。”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