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斯萊特林的書(1 / 2)

第四章

夜深了。

這座寂靜的城堡裏,地下一層,溫暖潮濕的洞穴深處,兩個人靜默相對。

壁爐裏的魔法火焰安靜的燃燒,起起伏伏的光影透過透明的屏障灑落在辦公室的可見處。高處的玻璃標本罐反射著微光,桌上的羊皮紙顯現不清的字跡,櫸木書架上黑色的厚重書籍散發著不祥。

阿娜絲塔西夏在漫長的講述中早已口幹舌燥,顧不上禮儀,她將杯子裏的茶一次次的一飲而盡,動作倉促間,滴落在茶幾上的水跡折射著微藍的色彩。

膝蓋上落下了一些餅幹碎屑,大概是談話間不知不覺捏碎的。阿娜絲將它們清潔一新,眼睛看向了角落裏的冥想盆。

“您的經曆怎麼樣呢,院長?”她試探著問。

西弗勒斯·斯內普低沉而又緩慢地說:“和布萊克小姐相比,大概乏善可陳。”他似乎還沉浸在相當沉重的困擾裏,眉毛比任何時候皺得都要深,甚至一時之間不能再給出稍微詳細些的解釋。

屋子裏突然又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

壁爐裏的火焰突然發出了輕微的爆響。

斯內普像是被驚醒一樣抬起頭,阿娜絲塔西夏有點懷疑這位雙麵間諜的職業素養——倒不是說懷疑這位魔藥大師的職業能力和戰鬥力,單單從警惕性來看,似乎他並沒有對阿娜絲報以太大的防備。或者說——

“我觀察你很久了。”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說,這樣驚悚的話他說起來像是“你得了一個p” 一樣稀鬆平常,在阿娜絲緊張的目光中,他繼續說,“我第一次醒來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1993年萬聖夜前夜——”

“格蘭芬多塔樓上,胖婦人的畫像完好無損,我肯定有什麼出了差錯。”斯內普平靜的說,他的語氣毫無起伏,仿佛隻是在複述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在1994年的萬聖夜晚宴上,鄧布利多宣布霍格沃茨的勇士——是你。”

“這是我的第五次。”阿娜絲塔西夏說道,那一次——上一次她第一次出手幹預了西裏斯·布萊克的命運軌跡,但在魔法部一戰中,西裏斯與貝拉特裏克斯同歸於盡,循環因此重啟。

斯內普沒有回複阿娜絲的話,他繼續說,“1995年的期末,我正在校長室裏,然後突如其來的失去意識,醒來後再一次回到了1991年七月底。”他慢悠悠地將視線放在眼前這一位斯萊特林優秀學生身上,給自己的講述畫上句號:“就是這一次的一年前。”

輪到阿娜絲陷入沉思。

聽完斯內普教授簡單但是信息量並不簡單的敘述,她理所當然就懷疑上了德拉瑪,或者說,她毫不懷疑這就是德拉瑪做的,可是,問題在於,祂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很顯然,他是你的幫手。”辦公室一晤的第二天晚上,德拉瑪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阿娜絲的寢室裏,祂屈尊降貴得等著女巫施咒鎖門隔音,“我想你也發現,一個人的力量對於一個世界微乎其微。”

失敗了五次的阿娜絲塔西夏覺得似乎有什麼紮了自己一下,她迅速反唇相譏:“那麼,您覺得兩個人的力量堪稱偉大?”

“這就要看你怎麼想了。”一切恒常與興替之主平易近人地說,“畢竟我諦聽到你的心願時,隨之而來的最清晰深刻的影像,大概就是一位黑袍巫師了。”

阿娜絲塔西夏啞口無言。德拉瑪的話精準的戳中了一個斯萊特林心中的隱秘,就像是驗證祂的話一樣,在格蘭芬多被扣了150分之後的一節魔藥課上,魔藥大師近乎誇張地誇讚了布萊克小姐“精妙的魔藥技術”(“倘若人人都有布萊克小姐這樣精妙的魔藥技術,我想魔藥課堂上大概稱得上風平浪靜了。”)

那一瞬間,阿娜絲成了整個教室的焦點。

那一刻,不論是格蘭芬多抑或是斯萊特林,所有人瞠目結舌地仿佛聽見了什麼爆炸性的言論——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可以說是爆炸言論。

說實在的,理智告訴阿娜絲其院長大人自有用意,但她又不可避免地懷疑魔藥大師很可能吃錯了藥。

緊接著,斯內普教授又恢複了平日裏冷漠的麵容,他一揮魔杖清空了幾個塊燒幹的坩堝,低沉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當然,我不能奢望每個人上課都記得帶上腦子,格蘭芬多扣5分——布萊克小姐,這節課上的愈合藥劑對你毫無難度,我認為你大可以幫助你那些發育困難的同學,至少讓他們學會用上自己的腦子。”

阿娜絲塔西夏眼神空白。

午餐時分。

阿娜絲塔西夏盡量忽視整張長桌上過於灼熱的眼神,不止斯萊特林,她能感覺到,隔壁的赫奇帕奇長桌上觀察她的人也不在少數,甚至教師席上,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一邊交談一邊不時向她的位置投以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