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你怎麼了……\"
等王一趕到時,韶時已經不緊不慢地把頭裝了回去。
王二看見兄長,嗷一聲抱住了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擦著。
\"哥!有鬼啊!這個煤球是鬼啊!她的頭掉下來了……\"
\"說的什麼夢話!\"
王一見王二死不回頭,頗有些無奈地揪著他的耳朵往韶時方向擰。
\"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著要妹妹要妹妹!現在有一個來了你又鬼哭狼嚎的!回房間睡覺去!別打擾人家!\"
看到完好無缺的韶時。王二很驚奇地\"咦\"了一聲,但迫於親哥的權威,還是亦步亦趨地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韶時和王一,外加一個昏迷不醒的李蓮花三人。
韶時思考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因為拖木板而黑黢黢的小手。
果然還是做事太急,從蘇醒開始就沒好好洗過。
\"叔叔。\"
她抬頭望向王一。
\"我可以要點水,洗一下自己嗎?\"
\"啊……可以啊。\"
王一看著努力仰頭的小姑娘,沒忍住笑了笑,轉身領著韶時到院子裏。
他遞給韶時一個盛著水的盆和一塊雖然有些陳舊,但很幹淨的布。
\"我明天還要打漁去,小韶時洗完自己乖乖回去睡覺哦。\"
王一一個壯漢夾著嗓子說話,韶時能感覺到他真的很努力地在嚐試柔情似水,可惜條件不足,隻叫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點點頭。王一隨即走進屋。
水盆中彎彎的月亮搖曳著,被伸入水中的布所攪散。
單單是洗了個手,水便徹底成了黑色,韶時無奈,隻好倒了髒水,抱著盆走到村口一條從山上下來,蜿延著要彙入東海的小河處,重新打水。
\"唰唰唰。\"
韶時也不知道自己手法為什麼那麼嫻熟,不一會兒便將裏裏外外都洗了個幹淨。
借著月光,她仔細端詳著自己,墨發彎眉,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怎麼看都是可可愛愛的五歲小孩模樣。
奇怪……
倘若少師劍有劍靈的話,按年歲算,也該十有五六才是……
韶時正想著,忽見河岸上有幾隻鳥兒停駐,說話的聲音清晰傳到耳邊。
\"兄弟們!以後去崖山的石壁可得小心!就右邊那塊不知道被誰插了把劍!看著軟,實際上連劍柄利得很!我當時一個不小心差點連毛都被剮下來!\"
韶時一向愛聽閑聊,慢慢地湊了過去。
\"鳥兄,什麼劍這麼缺德?可有名字啊?\"
說話的鳥瞥了一眼韶時,作為一隻飛過萬水千山天南海北的鳥早已對人形靈體見怪不怪。
反正萬物有靈,靈體之間都能聽懂彼此說話就對了。
它淡定地繼續說。
\"小姑娘,你也是劍靈吧,有空可以去找那劍聊聊,能拔出來更好,別再禍害其他鳥了!\"
\"他說他好像叫什麼……刎頸?還是問經來著……\"
鳥的聲音隨翅膀撲棱而遠去。
韶時卻愣在原地。
刎頸?!!
她記得當時李蓮花同單孤刀決裂時,刎頸便被插在了石壁之中……
沒錯了。
就是他。
韶時有些激動。
且不說知道李相夷過往和李蓮花如今行蹤的人越少越好,韶時一個人能力有限,又是殘斷之軀,有些事沒辦法去做……
刎頸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於是她默默記下了剛才鳥兄說的地址。
崖山右石壁。
看來,刎頸,她是非找不可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兩個月後。
在王一的幫助下,韶時成功地在村西角有了一個小小的空房,是用竹子搭的,自從建它的人去了城裏定居,這間房便一直空了下來,說明事由後,村長拍板定音,將房子分給了韶時。
村裏人都覺得韶時又小又沒有娘親,還得照顧一個昏迷不醒的爹,本就愛憐,再加上韶時性格討喜,幹點日常活計也十分勤快麻利,便很快接納了她。
漁村的日子寧靜而快樂,但韶時知道,自己始終還有正事要做。
一天正午,韶時同王一和村裏的叔叔嬸嬸們辭別,說是去尋親戚,請他們照顧李蓮花一陣。
除此之外,她還拜托了房靈和桌靈椅靈之類的和她一樣的靈體守好李蓮花,甚至花了七頓飯的重金\"賄賂\"了村口的大黃,請它幫忙守著小屋,一有危險便可以通過靈體間的傳音告知自己。
眾人眾靈都知道那個一直躺在屋裏的人對韶時很重要,便紛紛應允。
\"小韶時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