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露出一點點小腦袋,秦舒然就做好了準備,拎著高愛芬要幫忙轉交的東西來到公交站,聽著不遠處“刷刷刷”的掃地聲,煩亂的思緒慢慢平靜下來,竟開始有些期待這趟看望之旅。
高愛芬果然是個會疼人的,平時對她就是各種關心照顧,對宋彥澤更是如此。
手上這一大袋的補品隨便拿出來幾盒就夠她一個月的工資了,真是舍得花錢啊。
坐上公交車後,看著沿途陌生的風景,她才意識到這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去南邊的郊區,心裏莫名的有點激動。
不同於城裏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這裏除了零星的幾棟房子,剩下的全是山野和田地,連水泥路都不是很多。
看著路邊不知名的小花小草,她感覺又回到了外婆家的小鄉村。
外婆家的後山上,也到處都是這種五顏六色的小花朵。它們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看起來一點都不孤獨。
每當受了委屈和欺負,她都會躲到後山上偷哭,偶爾還會摘幾朵小花向它們傾訴,現在想起來,真的是太羞恥了。
一路想著笑著,秦舒然突然看見了高愛芬所描述的那棟白色小平房,於是立即加快了腳步。
在這麼荒涼的地方創業嗎?她心裏的好奇和疑問越來越多。
四周靜悄悄的,頭頂上偶爾出現一兩隻小鳥也是急匆匆地掠過,好像並不想在這裏多待似的。
除了她踩過草地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再沒其他聽得到的動靜了。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突突突”的聲音,好像是有人開著農用三輪車正往這裏來。
秦舒然站在空蕩蕩的草地中間,看著暗紅色的三輪車越來越近,下意識地要往旁邊避讓,結果左腳絆右腳,無比狼狽地跌到了草地裏。
正當她尷尬得想死的時候,三輪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急忙起身,先檢查了一下高愛芬的禮物,確認沒被壓到後才抬頭望向三輪車。
“你怎麼在這裏?”
她與車上的宋彥澤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是專門來看你的。”秦舒然拍拍身上的土,剛想解釋自己是受了高愛芬的囑托才來的,宋彥澤卻已經回話了。
“我是真的忙,不是有意推脫的。”
“不是不是……”秦舒然慌得臉都紅透了。
“這裏風大,我們回去再說吧。”
不等她解釋,宋彥澤已經重新發動三輪車了。
“你那後麵是什麼啊?”
因為隔的有段距離,再加上車頭遮擋的緣故,秦舒然看不清他後麵載著什麼,隻是覺得飄過來的味道有點怪怪的。
等宋彥澤把車開到跟前了,她才發現那是五隻粉嫩嫩的小豬崽,正擠在一起“哼哼哼”地叫喚。
她回想起第一次在學校見到宋彥澤的情景,實在很難把這個運著小豬的男生和當年那個坐著跑車的少年聯係到一起。
難道是他家裏遭遇了什麼變故,突然破產了?還是說他家裏本來就是養豬的?
帶著種種疑問,她坐上了宋彥澤的三輪車,開始朝著白色平房慢慢移動。
這應該是他們認識以來距離最近的一次了。以往兩個人連話題都不會太深入,更別說像這樣並排坐在一起了。
“新工作還適應嗎?”
宋彥澤主動挑起了話題。
秦舒然用力點點頭,先是感激了他一番,又提起了高愛芬對她的種種照顧和包容,最後又提起了請他吃飯的事。
宋彥澤微微抿起嘴角,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這段時間走不開,下次我請你。”
“下次是什麼時候?”秦舒然從風景中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他一眼。
“都說了是感謝你,還是讓我先請你吧。”
宋彥澤“嗯”了一聲,又說,“那等我空閑下來了,時間隨你挑。”
秦舒然剛想回答,三輪車卻停了下來。
“到了。”
宋彥澤解開安全帶,從褲兜裏掏出鑰匙,打開飽經風霜,虛弱不堪的鐵門,讓秦舒然先進去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