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麼?”
“當然可以。”戴曼文站起身,把左手放在邀舞男人的右手上,慢慢滑入舞池。
這是在美國舉辦的一個慈善拍賣舞會,戴曼文受邀參加。其實,昨天在申屠樊的婚禮上,她來過,隻是在會場外站了一會兒,遠遠地聽著申屠樊向新娘的真情告白,當時她流淚了,她幻想著站在他對麵的不是簡丹,而是自己,新郎對著自己說著那些感動的話。可是,睜開眼睛,卻是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他對著別的女人表白,這是何等的無奈何諷刺。
婚禮沒結束她就回來了,趕去機場搭乘去美國的飛機,在飛機上,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著申屠樊的表白,一遍遍地對自己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對著我說上一百遍!
“戴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舞技也是如此的好啊。”舞伴讚賞地說。
對於這番奉承,戴曼文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凡是在這種舞會上邀她跳舞的,不是貪慕她的美貌,就是想揩油的,所以她都不放在眼裏。
“李老板過獎了。”
戴曼文口中的李老板是此次慈善拍賣的大買主,四十歲出頭,衣冠楚楚,經營房地產生意。“戴小姐此次來美國有具體的行程麼?”
“我已經約了朋友明天到處逛逛。”戴曼文猜出李老板問話的用意,所以找了個借口斷了他的念頭。
聽她這麼說,果然,李老板臉上掠過一絲失望,剛好被戴曼文盡收眼底。“哦,這樣啊,那下次有機會可否賞光到我的遊艇上垂釣呀?”
又一個好擺闊的主,戴曼文心想,現在房地產都這麼低迷了,想想自己的後路吧,居然還有心思在這玩古玩、泡妞?於是說:“不好意思啊,李老板,我天生暈船,恐怕無福消受您的好意了。”
李老板仍然堅持不懈,“戴小姐,你會暈船呀?不過不用怕,隻要克服心理因素,再加上暈船藥的話,自然就不暈了。”
“我看出海垂釣就算了,李老板,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戴曼文借機離開。
“哦,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李老板,我想您誤會了,我是說我有點累了,要先走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李老板繼續一廂情願地獻著殷勤。
“不用,李老板,我自己回去,您再呆會兒。”戴曼文拿起包走出了大門。
沒曾想,李老板也跟了出來,“戴小姐,還是我送你回去吧?告訴我你住哪就行,很方便的。”說著上來就要勾著戴曼文的手,被戴曼文甩開了。“李老板,我沒醉,我自己能行,你進去吧。”
其實,這種名媛被老板揩油的事在上流社會是再經常不過的事了。以前戴曼文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圓滑地避過去了,可是自從遇上申屠樊,她的思想改變了,除了他,這些所謂的房地產老板,慈善拍賣家,都是批著人皮的狼,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著怎樣把對方弄上床,一夜風流過後揮揮手就走了。
忽然間,她厭惡極了自己前半生曾經流連忘返的所謂的上流社會,在這個圈子裏沒有真心,沒有真愛,有的隻是表麵上的光鮮和邪惡的交易。想起昨天的婚禮上申屠樊和簡丹的愛的誓言,戴曼文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失敗,如此的卑賤。
李老板又想追上來抓戴曼文的手,突然被一個男人推開了,差點摔倒。
“滾開!”那男人喝道。李老板灰溜溜地回去了。
“辰逸?你怎麼來啦?”
張辰逸扶著戴曼文,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我先帶你回酒店。”此時他的話一言九鼎,令戴曼文無法拒絕,乖乖地跟著上了車,默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以後少參加這種所謂的慈善會,說到底都是有錢人擺的噱頭,暗地裏卻是些不能擺上台麵的交易。”
戴曼文點點頭,“嗯,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我這兩天剛好回總公司有些公事。”其實張辰逸是為她而來的,昨天在電話裏聽著她的情緒不大對勁,不放心,所以就搭了今晨的飛機過來的,沒曾想果真讓他碰上了這種事。“你住哪個酒店呀?”
“聖達特酒店。”戴曼文看著車窗前方,若有所思的樣子。
張辰逸見戴曼文不再說話,便問:“你有心事?”
“啊?哦,沒有。”
“我看你肯定有。”張辰逸關心地說:“難道你還不信任我嗎?”
“我沒有不信任你,辰逸,我是真的沒心事。”戴曼文轉過頭看著張辰逸,以表明自己真的沒心事,不再讓他窺探到自己的心事。
張辰逸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確定?”
“Sure.”戴曼文笑了笑。張辰逸不再追問,他了解她的脾氣,隻要是她不想說的,你永遠都撬不開她的嘴,除非她願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