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不隻是一句語文課上學習的“沒用的”成語,事實上,它非常真實,林若清算是深深體會到了這一點。她並沒有感覺在張家待的時間很長,但當她開始偶爾回憶一下自己前世的事兒的時候,她驚訝的發現她已經在這裏過了一年多了——張家的一年多。
這一年裏沒什麼大事發生,無非就是日常的訓練和學習,比前一世在學校的日子無聊多了。她偶爾會想念一下那個世界的日子,但也沒什麼太留戀的。
在她初中時,家裏唯一一個當了西醫的父親出軌醫院護士,那兩個人都被她母親下毒殺了,法院給她判了死刑。她母親和她舅舅們關係都很好,但她不想離開有母親氣味的屋子,就幹脆拒絕了法院的提議,孤身一人住在原來的房子裏,生活費靠保險和她的舅舅們給——說起來這也讓她家裏對西醫印象大打折扣。
說是不想那個世界也不可能,不過說是有多想念,她這一年半是沒那個功夫的。她這一年半雖然看起來平平淡淡,但林若清感覺自己收獲了巨大的成就,她相信自己的聯想能力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返回自己的世界絕對是閱讀理解滿分鬼才……
用正常點的方式表達就是,她能看懂小哥的每個眼神的意思也能從小哥的動作看到他的內心活動了,在換個通俗點但不太精準的的說法,是有默契了——隻不過默契的方向似乎不太對。當然,請讓我們暫時無視她把這項技能用在偷偷惡作劇打掩護上比較多……
總體來說,林若清在人生希望方麵有很強的自我調節能力,在張家的生活還是不錯的,可喜可賀。
不過繞饒是林若清這樣的好心態最近也是相當不高興……她發現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身高。
一年之前,她和小哥差不多一樣高,甚至她還要在高上大概一厘米,但一年之後,她發現她得抬頭看小哥了。不是小哥長個兒長得得快,是她幾乎沒長。 這個情況不止她在意,張瑞林意識到這件事情時幾乎是按著她讓她去量了身高,量完之後表情複雜……能讓一個很冷靜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她覺得這具身體也是很厲害的。
可是鬱悶啊!林若清抓狂地在自己頭上一通亂撓,撓成了一個雞窩,想了想又把毛順了回去。
“瓶子,你是不是明天還要去下地啊?”林若清依然拉著小哥坐在台階上,不過現在是夏天了,院子裏的雜草都長了起來。
夏天的風不算多,但一吹來就夾雜著樹葉和青草的氣息。清晨本來就不會很熱,再加上張家在山裏,這時候的溫度剛剛好,在外麵坐著曬曬太陽到也還算舒服。這一年來小哥就少有休息的時候,明天他又要被拎出去下墓了,林若清好說歹說把他拽了出來,說要勞逸結合,不能整天訓練——雖然小哥毫不給麵子地說她基本沒有勞。
“嗯。”
“我能知道這次在哪嗎?”
這一年小哥下墓不算多,不過每次他去她都能撬一點點最基本的信息出來,畢竟他主要就是去摸明器,像去哪裏要花多久這些,沒什麼可隱瞞的。
但這一次小哥遲疑了一下,才淡淡地說:“江蘇。”
“江蘇?不會吧,雖然南京那一片出過很多皇帝,陵墓不少,但畢竟幾乎所有盜墓賊都知道,應該已經盜得差不多了吧?”林若清一愣,“張家那麼驕傲,總犯不上去揀人家不要的吧?”
小哥搖了搖頭,說不在南京,在兩個縣交界的地方。
這地方聽起來有那麼點耳熟啊。林若清腦海裏突然蹦出了盱眙和泗洪這兩個縣,頭一大。
盱眙縣泗洪縣?那他娘的不就是泗州古城所在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