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清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她聽見張海客他們又炸了至少三次墓室,這麼算來應該半天過去了。她現在狀態非常不好,又餓又渴又冷,還被一堆石塊壓在身上起不來。
她嚐試過去推開那些石塊,但那些石塊似乎坍塌成了一種很結實的結構,再加上三次炸墓後又塌了一部分石頭下來,她覺得背上仿佛有千斤重,她在怎麼用力也紋絲不動。
算了,她選擇相信小哥。
墓室靜悄悄的,林若清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從地下忽然傳來了咕嚕嚕的聲音,沿著地上的石板磚一路向上,進入林若清的耳朵裏。聲音很微弱,但林若清能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幻聽。她抬起頭,看見淤泥裏有什麼東西冒出了頭。
一個泥猴背對著她從淤泥裏爬了出來,四處張望。
“我在這!”林若清大叫道。
泥猴轉過身來,那不是小哥又是誰?
救援過程不艱難,雖然壓在林若清後背上的石頭很多,但小哥一塊塊搬下去還是很容易的。
墓室的底部塌陷得最厲害,林若清之前沒注意看,從石頭裏鑽出來後才注意到淤泥已經下降了很多,看來是都流到下麵去了,露出了通道和一條粗粗的鎖鏈。他們順著鎖鏈鑽進了下一個屋子,看見了張海客他們都在。
小哥帶著他們走出了墓室。
出了墓室後小哥告訴張海客他不能和他們一起回去,不然張家會起疑。張海客也隱約察覺到了小哥的身份和他們不一樣,道了別就沒說什麼。
臨走前他還問了需不需要他們把林若清帶走,畢竟他相信林若清應該也不是有權限知道小哥的任務的。
“那你們就暴露了你們是和瓶子一起行動的了。”林若清說,“張家很清楚,出來放野這個事兒,我不可能不跟瓶子走。你們不用擔心張家知道我下了泗州古城會有什麼事兒,他們如果真要懲罰我,那也和泗州古城的事兒沒關係。”
泗州古城沉入地下是三十年前謀殺張家族長的事兒,被殺的族長應該是張清。那麼想來張瑞桐應該是第一個接手空殼子張家的張起靈,他對張家的秘密知道也未必很多。而在十幾年前她告訴張瑞桐自己知道的張家秘密時還提到了青銅鈴鐺,關於泗州古城的秘密,張家八成不會對她設防。
一路無事,林若清知道小哥拿了青銅鈴鐺任務就算結束了,但她還沒思考明白,為什麼張家會把她扔出來放野。
之前她以為張家是覺得她知道的太多,希望她趁亂能死掉。可現在她覺得不是這個原因。
張家憑什麼覺得她這個小身手也敢跟著小哥下墓? 而如果張家是希望她能在地麵上,趁著中國那些混亂的局勢死掉,張家應該能明白,以她的智商不可能把自己搞死,甚至她要比張家人更懂得人情世故,在地麵上搞不好活的很滋潤,這方法不僅僅是成功率低,還很蠢——雖然事實證明了她的地上生活並沒好到哪去……
林若清百思不得其解,吃飯的時候也在思考這件事,連麵條坨了都不知道。小哥敲了敲她的碗,讓她回神。
“啊,抱歉。”林若清迅速吃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在哪裏,點的麵條整碗麵條就是一根麵,剛上餐桌後林若清順手就把那麵條拿筷子劃開了,看得旁邊的店小二一臉暴殄天物的表情。
出乎意料,小哥沒等她吃完,敲完她的碗後就上樓了。現在是晚上,他們又不著急趕路,就找了個驛站睡下了。
這裏還得提及一下,關於錢是哪來的的問題林若清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小看小哥了,本來之前在長沙弄(tou)來的錢多數都給了張海客他們,畢竟他們是四個人,花的肯定多。林若清算了算,如果他們倆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張家,晚上睡覺住驛站,兩人一屋湊合一下,剩下的錢還是夠用的,她剛要告訴小哥這個事情就看見小哥從自己的包裏掏了錢出來……
不是說好的錢都給我管了嗎?這是從一開始覺得我哪都不靠譜嗎?我管錢還是管的挺好的好嘛!
林若清看小哥上了樓,吃完後也跟了上去,敲了敲小哥的屋門。
沒有反應。
嘖,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林若清撇撇嘴,打算回自己屋子休息去。她剛轉身要走,門就開了,小哥問她有什麼事情。
“我看你上樓挺慌張的,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事兒。”林若清說,“要是沒事我就回屋了。”
小哥搖了搖頭低聲說你看錯了,回去睡吧。
林若清踮起腳尖仔細看了看小哥的臉,雖然表情看起來不太自然,但他的氣色看起來挺好的,身體肯定沒問題,那八成就是有什麼需要自己解決的事兒,那她乖乖回去,讓他自己解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