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開始,顏羽姍姍來遲,她的黑眼圈在小麥色的皮膚上並不怎麼顯眼,但逃不過任潯的眼睛。
“帥哥,謝謝啦!多少錢?我給你。”
顏羽看見桌上的書,向任潯道謝,並準備從口袋中掏錢。
“不要錢,書店老板是我熟人,我還照顧過她女兒,所以我在書店消費是免費的。”
“真的嗎?”顏羽有點不相信,她疑惑為什麼昨天任潯沒提到這件事呢?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貓頭鷹舊書店的老板。”
“行,那我放學去問問,可別讓我發現你在說謊,我可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顏羽神情是任潯即使在高一一年時間也少見的嚴肅,但任潯沒有說謊。
“隨便,你去問吧。”
“……”顏羽似乎說了什麼。
早讀已經開始,教室內雜亂洪亮的朗讀聲蓋住了一切,任潯裝作沒聽見顏羽的聲音,而顏羽也沒有選擇再說一遍。
這時任潯從眾多嘈雜的聲音中聽到了楊徽之離開教室的聲音,他正奇怪楊徽之怎麼忽然就離開了,她可不像是會曠早讀的人。
直到早讀時間結束,楊徽之才回到座位上。
“任潯,你不用去找教練了,你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謝謝。”
從高一起就是這樣的,楊徽之會替任潯解決麻煩,會為任潯爭取他不在乎的東西,比如真相、比如公平。
“事情我都調查清楚了,是沈元麟惹出來的,他在大課間的時候會向你道歉,屆時你再考慮考慮要不要退出校隊,而且教練了解情況後也隨時歡迎你入隊。”
楊徽之替任潯規劃得很好,她希望任潯可以重回校隊,在她看來沈元麟的針對不過是小事一樁,根本不值得為此而退隊。
“沈元麟沒做錯什麼,他不需要向我道歉,而且確實是我違反規定擅自離隊,既然教練不追究,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我也不想再留在校隊了。”
任潯不想再呆在校隊了,浪費時間。
“任潯!”
楊徽之這一嬌喝聲將班上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這裏,但她冰冷的眼睛環視一圈後同學們眼神便自覺避開,該幹啥幹啥去了。
“為什麼?”楊徽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過低沉的聲音相比之前更令人膽寒。
“而且也有老師勸我退出校隊,以成績為主,我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任潯不動如山,冷漠地像是在討論其他人的事情。
“以你的天賦根本就不差踢球這點時間,再說你不是喜歡踢球嗎?”
“……沒那麼喜歡。”
此刻楊徽之臉色陰沉的滴出水來,她無法改變任潯的決定。
“一切都朝著有利於你的方向發展,教練也意識到了你的天賦,或許再過段時間你就是新的校隊隊長,以後還有機會代表學校出去比賽,甚至可能會得到重點大學的青睞,獲得自主招生的名額……”
“嗬嗬,你高看我了,我就是踢著玩兒的。”
“……”
總是這樣,從高一起任潯總是這樣,楊徽之不知見了多少回了。每當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任潯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住腳步,然後葬送一片大好局勢。
甚至每次月考任潯都不會盡全力去考,這點還是楊徽之偶然發現的。
那次月考楊徽之正好與任潯分到同一個考場,而且楊徽之就坐在任潯的斜後方。
就在打鈴交卷的時候,楊徽之瞥到一眼任潯的試卷,發現他兩道壓軸題的最後一小問都沒寫。
“任潯,你壓軸題怎麼沒寫完啊?”
“不會。”
“你撒謊!那兩道題你刷題刷到過同一題型,就是數字變了,你怎麼可能不會?!”
“你還看了我刷的題嗎?”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為什麼沒寫!”
楊徽之可不像趙瑾那麼好糊弄的。
“哦,可能忘了吧,估計是很早以前刷到的。”
“你記憶力不是一直很好嗎?”
“總會有忘的時候。”
任潯當然沒忘,他不希望自己的分數過高,尤其是不能比任柯高,這點任潯在很小開始便開始了,漸漸成為一種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