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並不會像任潯想的那麼簡單。
晚上,任潯和張離昧道別後,走到自家樓下之時,淡淡的血腥味從樓內傳來,不過還好不是人類的。
半仙任潯從樓底向上看去,一樓的老太太正哄著孫子睡覺;二樓任潯的父母正做著家務;三樓年輕的夫妻正……正在……;四樓的獨居女性敷著麵膜刷著肥皂劇;五樓和六樓地上老鼠的屍體正在腐爛發臭,遍地都是早已幹涸的血跡。
“嘎嘎,嘎嘎。”
紅眼寒鴉從任潯頭上飛過停在了路燈上,它正與任潯對視。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不是說了那本小冊子已經被我扔了嗎?”
“嘎,沒找到,沒找到,嘎嘎。”
“沒找到關我什麼事,你不會自己去找那個瘋老頭要嗎?”
“嘎嘎,你,嘎,去,嘎嘎,你去,嘎嘎。”
紅眼寒鴉嘶啞的叫聲就像個發春的公鴨一般惱人。
“給爺爬,有多遠滾多遠!”
“不然,嘎嘎,你的家人……”
沒等紅眼寒鴉叫喚完,它就發現自己突然被任潯單手緊緊抓住,同時任潯另一隻手握著一柄刻刀抵住它的腦袋,仿佛下一刻就要鳥頭落地。
此時任潯的氣息變得極為可怕,灰暗無神的眼眸盯著出言不遜的紅眼烏鴉,神性像一座大山一般壓迫著這隻寒鴉,它叫不出聲更動不了,恐懼第一次出現在它紅色的眼睛裏。
“我會幫你拿到成仙法,然後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否則別逼我親自去找你。”
紅顏寒鴉身上的氣味和沾染上的泥土溪城隻有一個地方有——溪城公園。
就當紅眼寒鴉以為任潯要放自己走之時,突然天旋地轉,腦袋暈暈乎乎的,然後啪的一聲世界逐漸變成黑色,它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間看見了任潯手中失去頭顱的鳥身。
“那把刻刀怎麼這麼鋒利……”
任潯將鳥身隨意扔在地上,隻見紅眼寒鴉的頭和身子逐漸化為黑色的粘液,接著被大地吞噬,抹除了紅眼寒鴉任何存在的痕跡。
“就和之前殺死的那些妖獸的投影一樣,這把刻刀……”
任潯摩挲著刀柄,它身上不會沾染上任何血跡,除了前世任潯的血跡。
“上一世的刀,真好用啊……”
就在溪城公園的某處,一個披著白衣大褂的“人”,不對,它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它的眼睛在夜色中泛著綠光,五官像是拚湊出來的,東一塊西一塊。
耳朵類似於某種蝙蝠,鼻子則應該是犬類的,尖牙從嘴裏露出,不自覺流淌著口水,眼睛是貓的豎眼,但兩隻眼球可以獨立轉動互不影響,就像蜥蜴一樣。
嘶啞的低鳴從它的口中傳出,聲音類似於烏鴉的叫聲。
它的機械手腳都是被一層殘破的皮膚包裹著,可奇怪的是機械內居然有著密密麻麻的血管分布,不過這些血管內流淌著淡藍的血液。淡藍的血液從它兩顆跳動著的心髒送出,輸送往身體的各個地方包括大腦。
“嘎,任潯,嘎,真是半仙,嘎嘎。老師,嘎嘎,我才是你的學生!嘎嘎!隻有我才能成仙!”
回到家裏的任潯臉色出奇的可怕,陰沉地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甚至房間內的麻雀都不敢靠近,隻是遠遠地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麻雀,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白天你就在我家雜貨鋪附近捕獵可以嗎?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立馬飛過來告訴我。”
“好的,沒問題。”
麻雀猜測任潯是擔心自己父母的安全,也沒有多問,照做就是了,反正在哪兒狩獵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