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任潯正朝著暴風雪中心走著,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天上隱隱約約的兩個人影。
任潯猜測那兩個神祗應該就是引起暴雪的罪魁禍首,他要再一次弑神!
任潯的身旁像是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保護罩,風雪不侵。
但不止有任潯一人前往暴風雪深處,他還感受到了好幾股強大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而來,速度奇快,幾乎就在一瞬間便追上了任潯。
而任潯也終於認出了祂們。、
五方神鳥其四:東方發明、南方焦明、西方鷫鸘、北方幽昌盤旋於任潯頭頂,祂們並不在意一個小小的半仙。
不止於此,還有妖獸負霜鳥、玄鶴、蜚蛭也在接近,它們緊緊跟在四個神鳥後麵,卻不敢接近。
“真是熱鬧啊……”
可妖獸不同於神鳥,它們對半仙可不會視而不見。
“這個半仙真好聞啊,想來他的血應該很美味!”
長著四隻翅膀水蛭模樣的蜚蛭貪婪地看著任潯,仿佛是在看著一道美味佳肴。
“死蟲子!別節外生枝!”
通體漆黑的玄鶴表現得十分穩重,對於它而言,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半仙而已,等事成之後,說不定能嚐一嚐真正仙人的血,不要因小失大。”
腹下青色、背上白色,而且身體大如鷹的負霜鳥看上去像是話事人,氣場也是最強的那個。
見兩名同伴都勸自己停手,蜚蛭也隻好悻悻地離開,在飛走之前一步三回頭不舍地望著任潯,為錯過一頓美餐而惋惜。
“喂!你們想不想知道琴蟲是怎麼死的?”
這三隻妖獸麵麵相覷,它們都很疑惑:這半仙哪來的膽子竟敢挑釁自己?
而此時任潯的右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猩紅的刻刀,他嘴邊咧著詭異的微笑,從三隻妖獸出現的那一刻起,任潯便宣判了它們的死刑。
“無論你們是投影還是現實,隻要你們都化為一灘黑色黏液之時,一切都不重要了。”
但此時任潯卻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心慌,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就像上回眼劫之前一樣。
“仙劫來得真快啊……”
……
暴風雪中心上空,安寧而祥和,下方狂暴的風雪沒有造成絲毫的影響。
一位腳踏祥雲,衣帶飄渺,霓裳羽衣襯托出祂高挑綽約的身段,祂的臉龐似是被霧遮掩,無論怎樣都無法看清,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祂非塵俗粉黛可比。
祂一旁一身青衣婢女也無法看清麵容,但高貴的氣質和祂如出一轍,樣貌想來也會是不俗。
在這兩位仙神的麵前,恭恭敬敬站著全身總青的東方發明,全身總白的西方鷫鸘、全身總赤的南方焦明、全身總黑的北方幽昌這五方神鳥其四。
這四隻神鳥皆似鳳,而非也,祂們此行正是為了成鳳的機緣——化龍池。
傳聞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龍之子死後會化為一潭血池,沐之可得真龍血脈,眾仙神趨之若鶩。
“我的坐騎嘲風屍骨未寒,你們倒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不請自來啊。”
嘲風,龍九子之一,似鳳非龍,平生好險,是萬鳥的化身。
祂的聲音空靈而飄渺,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這讓眼前的四頭神鳥捉摸不透祂的意思,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姑射真人,吾等隻為求一個機緣,還請真人恕罪。”
祂們四個都想成為真正的鳳凰,祂們隻差一步,卻猶如天塹。
暴風雪內,
一身血腥味的任潯正擦拭著自己的刻刀,之前三隻妖獸早已消失,仿佛不曾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一般。
“還有……我數數,還有1、2、3……6個。嘿嘿,正好都在一起,省得我一個一個去找了……”
任潯笑得瘮人,可就當他準備繼續前往暴風雪中心大開殺戒的時候,他隱約中聽到了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任潯!你在哪兒?任潯……”
是張離昧!她怎麼追上來了?!
任潯連忙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等他終於找到之時,張離昧早已倒在雪地中,身上蓋上了一層薄雪,似是一座冰棺。
她原本精致紅潤的麵龐已經變得青紫色,臉上布滿了白霜,擔憂的神色凝固在她臉上。
她的脈搏停滯,心髒不再跳動,眼睛緊閉著,緊蹙的眉頭從未伸展,想來生前依舊在心係著某個人。
“對不起……”
任潯此刻比他想象的還要冷靜,但緊握著刻刀顫抖不止的右手似是他的心境,混亂、自責、憤怒……
劇烈的反胃感猛然襲來,他在暴雪中撐住身體,止不住地幹嘔著。
此時呼吸仿佛是一種奢望,任潯忘記了呼吸,忘記了一切,情緒不斷衝擊著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