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一路按原路線返回,走到一半時向右拐進了一個胡同。
胡同周圍都是茂密的大樹,遮天蔽日的同時也遮住了一部分入口,讓人從這裏路過時也不一定能夠注意到,低調極了。
顧意緩步走了進去,一片漆黑。
黑暗中人的視線總是不好的,隻能隱約看到正前方有一個站立的身影,朦朦朧朧看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顧意沒有遲疑繼續往前走,腳步甚至沒有一絲停頓。
高跟鞋碰撞地麵在寂靜的胡同中發出有序的響聲,沒有雜亂無章,甚至有一絲悅耳。
前麵的身影聽到響聲後頓了一下轉過身來,望了一下來人後邁步朝顧意走來。
兩人距離一步之遙後站定。
原來那人是一個女人,臉上戴著黑色口罩和黑色鴨舌帽,身穿黑色西裝褲和一件黑色風衣,手上也戴著一雙黑色手套,全身上下隻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墨色的瞳孔定定的看著顧意。
“東西呢?”女人開口問道,手也伸向了顧意。
聽到問話,顧意將一個塑料袋拿了出來,裏麵是已經處理過指紋的刀子。
“你…可以嗎?”顧意並沒有立刻將東西給她。
聽到顧意的質疑,女人挑了挑眉,語氣掩飾不住的自信,“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想到什麼的顧意了然的笑了笑,“是我多慮了。”
說完就將手裏的袋子遞給了她,女人立馬伸手接住裝進了帶來的包裏。
眼前的女人是一個刑警,刀子放進錢進家裏的任務交給她再適合不過,搜查嫌疑人房子時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至於刀柄上如何印上錢進的指紋那就要看女人如何操作了。
“值得嗎?”顧意直視女人的眼睛。
“什麼?”女人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值得嗎?這樣做。”
女人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下,毫不猶豫的開口——“什麼是值得的,什麼又是不值得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分不清的。有的人認為有些事情是值得的,可有些人卻認為那些事情是不值得的,所以到底值不值得全看我們願不願意罷了。”
女人頓了一下後和顧意對視,接著說道:“隻要我願意那就是值得的。”
明白了女人意思的顧意不再開口,因為她知道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那你呢?有沒有後悔當年為我殺了那個人?”女人將自己的傘收了起來,進了顧意的雨傘底下。
“為什麼要後悔?”顧意對這個問題感到不解。
“你本可以做一個幹幹淨淨的人,卻因為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讓自己沾滿鮮血,真的不曾後悔嗎?”
“我不後悔殺了那個人渣,就算當時沒有你,我早晚也會殺了他。”顧意眼裏閃過厭惡,似是想到了那個人。
“不,你知道的,你有院長媽媽護著,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如果你隻是為了自己,那你完全可以不用殺了他。”女人固執的看著顧意,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嗬,他不敢怎麼樣?院長媽媽自己就經常被他打,你覺得他會顧忌她而不對我下手嗎?”顧意眼帶嘲諷的看著女人。
女人沉默了,是啊,那個人渣是不會顧忌任何人的。
顧意看著女人閉口不言,嘴張了又張,最後吐出一句話——“況且,我早就不幹淨了,我不介意再多沾一個人的鮮血,洗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