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白衣,清風拂過,長發輕揚,衣裾翻飛,似高潔無瑕的隱世仙人。
雲遮半月,明暗交接間那銀質麵具上的詭異的紋路忽隱忽現,又似遁入紅塵的魔尊。
是仙,卻邪氣外泄;是魔,卻氣質超然。似仙非仙,似魔非魔。
就那樣站著,手中把玩著方才徐子宣投擲過去的白玉酒杯,那雙明暗交織的眼眸輕輕往蘇籬安的身上一瞥,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曲藝人心,一曲清雅別致,而另一曲雄渾灑脫。”
他的嘴角輕輕一揚,“隻是不知彈琴唱曲之人,是男?是女?是美?是醜?”
說罷,一手將白玉酒杯往蘇籬安所站的方向擲去。
站在蘇籬安身後的無心一躍而起,與此同時徐子宣也蹬地而起。
當無心的劍與白玉杯相碰時,白玉杯的速度和旋轉竟生生的將劍折斷,然後偏了方向往後飛去。
無心一個旋身,避過白玉杯穩穩的落在地上。
看到白玉杯被無心阻下,徐子宣並未停下動作,泛著寒光的劍尖直對著蘇籬安的額頭刺去,快如離弦的箭。
未有過這樣經曆的蘇籬安,雖心中一跳,但她選擇相信徐子宣。依舊安靜的站著,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的慌亂。
那個戴著銀質麵具的神秘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暗芒,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玩味的看著他們。
灰的麵紗,紅的的衣擺,在風中飛舞交纏,他們離得那麼的近。
在劍尖快要觸到麵紗的一刻,徐子宣快速準確的向下揮劍。
“哐當”一聲,有什麼東西被一分為二掉到地上。
徐子宣順勢收劍,右腳往後一踏一個轉身安然的落到蘇籬安身邊。
“沒事了。”說得很輕,輕到隻有他們才能聽到。
蘇籬安輕聲回道,聲音裏有著一絲不易覺察輕顫。
望向靜站在一旁的白衣人,徐子宣微微挑眉,笑著說道:“銀狐公子,心思果然玲瓏剔透。”
與血鳳公子齊名的銀狐公子,同樣是個謎一樣的人,沒人知其身份、樣貌和年齡。
因其喜白衣,工心計,善謀略,人稱銀狐公子。
他僅用十年時間,就將生意遍布闕國,在闕國隱隱有與血鳳公子平分之勢。
有傳言,其它六國的生意他也有涉及。
與血鳳公子不同的是,他名下所有產業全是暗樁,無人知曉哪些產業是銀狐公子的。
“人稱小血鳳的杜公子,不也有顆七竅玲瓏心。”銀狐公子不緊不慢的朝徐子宣走去。
子宣不是姓徐嗎?怎麼又變成杜公子了?
蘇籬安雖疑惑但還是將它壓在心裏。
銀狐血鳳,應是他們的代號,既然徐子宣不說那她就不問。
“小血鳳?”徐子宣的聲調微微上揚,似譏若諷,“如此人物,想來也隻有銀狐公子才能與之比肩。”
讚揚恭維的話語自徐子宣口中說而出卻變了味道。
“小血鳳,杜公子當之無愧。”銀狐公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杜公子手握闕國藥材生意,為闕都洛城首富。方才一劍,快、準、狠,足以和血鳳公子的鳳鳴劍法相媲美。”
銀狐公子飄向徐子宣的目光中帶著一種淡淡的莫名意味,“銀狐,期待能有與杜公子合作的一天。”
“哦?”徐子宣語意不明的回應,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四周一片沉寂。
已走至琴前的銀狐公子,在琴弦上輕輕一劃,一聲尖銳刺耳的琴音打破方才的沉寂。
“這難道就是杜公子的待客之道?”聲音很輕,輕若鴻羽,卻有種壓抑的味道。
徐子宣長眉輕挑,看了眼錦衣華服的銀狐公子,開口說道:“無心。”
不一會兒,酒菜送到,美酒清醇,佳肴精致。
“子宣,有狐狸陪你,我先回去了。”靜站一旁的蘇籬安笑著說道。
他們之間的刀光劍影、針鋒相對,她可是看得清楚,她可不想被卷入那些亂七八糟的爭鬥中。
一道清越如水的聲音吸引了銀狐公子的注意。
抬頭看到一個身著灰衣,頭戴紗帽的纖細少年。
這個少年都靜靜的站在那邊,無論方才動靜多大他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不說方才那琴曲,單憑這份氣度就已不俗。杜子宣身邊果然個個是人物。
狐狸,形容他的確形象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