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盜拎著大刀,來勢洶洶的過來。
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拖延了,蘇籬安咬咬牙,跌跌撞撞的循著記憶往船尾的方向跑去,一路躲避廝殺的人群,還要注意腳下躺得橫七豎八的屍首或傷員,黏膩的鮮血順著他的腳印向前蜿蜒而去。
期間蘇籬安有幾次險些就被白晃晃的大刀砍了過去,好在他躲避及時,隻在手臂上有些擦傷。
快到船頭了,蘇籬安用盡全身的力氣提速,隻要跳船就還有一線生機。
像是諷刺他自不量力一樣,四五個蒙麵水匪手持大刀守在了船尾,隻要有人敢過去就會被亂刀砍死。
蘇籬安當機立斷調轉了方向,朝著的船弦跑去,然後向前一跨,縱身跳了下去。
蘇籬安的身子高速的墜向河麵,內心惶惶不安。雖然他會遊泳,但這跳水還是頭一遭,他這是在賭,賭一線生機。
深深的紮入水中,蘇籬安在心裏一直對自己說道要放鬆要放鬆,同時雙手上舉,手掌向前,向上踢水,片刻後他漸漸在水中漂浮了起來。
想到水上還有水匪,蘇籬安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將口鼻浮水麵進行緩慢換氣。
當他準備再沉下去的時候,突然被人攔腰一抱,突來的變故讓蘇籬安下意識的掙紮起來。
但那攔腰的手依舊抱得緊緊,帶著他往最近的小船遊去。到了船邊,船上之人一手抓住蘇籬安用力一提,一把將他摔到了船上。
蘇籬安像離水的魚一樣,不斷地咳著,將嗆入口中的水的吐個幹淨。這時他的腦子還是懵懵的,一臉茫茫然的看著四周。
四周都是兩頭削尖的小船,長不盈丈,闊僅三尺,形如蚱蜢。每艘船上至少有一名上身緊束背甲、下身短衫褲的蒙麵水匪。
而他所在的這艘小船上,有個身穿淡青色窄袖交領束腰長袍的年輕公子。斯斯文文的,看樣子說是書生倒比水匪可信。
聽到動靜,那人彎腰用折扇輕輕挑起蘇籬安的下巴,開口道:“想不到第一個有膽跳船的竟是你這麼一個醜東西。”他想到什麼有趣的事,輕笑一聲:“這麼醜估計也要不到多少贖金,看來還是讓你自己在這洛水中自生自滅好了。”
說罷便示意身邊的水匪將蘇籬安丟回水裏去。
“是,三當家。”一名水匪答道。
在水匪靠近的時候,蘇籬安突然反應過來,對於這殺人不眨眼的水匪而言,要想在他們麵前留下性命,除非告訴他們你有價值。
作為人質換取贖金是一種價值,那作為大夫為他們療傷是不是也是一種價值。
“我是大夫,你們留下我……有用。”蘇籬安說得磕磕絆絆的,“你們總會受傷吧,你們需要大夫。”
“嗬,你怎麼證明?”三當家不屑的問道。這個一個貌若鬼怪,年紀輕輕的醜東西怎麼看也不像大夫。
蘇籬安的藥箱在他跳入水中的時候就已遺失,身上並無東西可以證明。
這時,他瞄到了前方水中,有人漂浮在水麵上,雙目緊閉,雙手自然的垂放在兩側,滿頭烏發隨著水波蕩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