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眠的蘇籬安一早就被林中歡愉的鳥鳴聲吵醒,揉揉眼抬起頭,從外麵射進的強烈光線讓她不自覺的眯了眯眼。
因昨夜和衣而眠,她起身後習慣性的開門想去取水洗漱,看到站在門口的幾個黑衣人,一陣恍惚之後,才記起她已經被人從家中擄到這竹屋。
知道黑衣人不會讓她出去,便低聲詢問,他們能否送些洗漱用品給他們。
黑衣人也並未為難他們,不稍時便送了洗漱用品和幾個包子進來。
洗漱完畢後,蘇籬安走到顧行洲床前,正考慮著要不要將他叫醒更換紗布,一低頭正對上他那墨色的雙眼,眼中略有疲憊之色。
兩人對望片刻後,蘇籬安開口說道:“既然醒了就先洗漱一下,我再給你上藥換紗布。”
漱過口後,蘇籬安拿著擰了半幹的布巾要替顧行洲擦臉,卻被他半路奪了過去,“已經好很多了,我自己來。”
金瘡藥的藥效不錯,隻過了一天一夜,顧行洲就已感受不到疼痛。不喜人貼身服侍的顧行洲覺傷勢好轉後,就不想假手於人。
蘇籬安幫顧行洲脫下裏衣之後,便看一圈圈纏繞在前胸的紗布,紗布上有著點點淡色血漬仿若雪地上幾朵粉色梅花。
一圈一圈的將紗布拆開,淡色血漬漸漸加深到最後成了一朵鐵鏽色的花朵。除盡紗布,入眼的是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蘇籬安先用烈酒一點一點將傷口擦幹淨,顧行洲抿緊雙唇,強忍酒水刺激傷口帶來的疼痛。
將傷口清洗好後,籬安倒了金瘡藥在左手手心,右手指蘸著藥粉在傷口處輕輕的抹開抹勻,顧行洲感覺陣陣清涼之感從籬安的指尖蔓延開來。
塗完金瘡藥後,蘇籬安從藥箱中取出白色瓷瓶,剛打開就有一陣淡淡的清香從瓶中飄出。
記得前次上藥時並沒有塗這個的顧行洲問道:“籬安,你現在塗的是何物?”
“金玉膏。”蘇籬安輕輕的將“金玉膏”在傷處抹勻。
“既然有這聖藥,你為何不用?難道你不想恢複容貌?”對於“金玉膏”的功效世上怕沒有幾人不知,顧行洲好奇持有“金玉膏”的蘇籬安為何自己不用。
蘇籬安塗藥的手停頓了一下,說道:“恢複容貌又如何?世人多以貌取人,我這模樣倒能嚇跑些宵小之輩。”
蘇籬安是看過,易容之前的那張臉。要是她敢頂著那張臉在外行走,就算是女扮男裝,估計也無法保全自己。“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那張臉太豔了,美得攻擊力十足。就算她前世看多了各種各樣的美人,也無法從這張臉中移開。
這樣的一張臉,對她而言絕非幸事,怪不得楚寒要將其毀得如此徹底。
顧行洲一時不知要說什麼,便沒有開口。
而蘇籬安也無法向他說明真相,便隻能沉默著繼續收下的動作。
“咳咳……咳咳……”一陣清咳打破屋內的寂靜。
重傷病人玄澈醒來了,蘇籬安加快手下塗藥換紗布的動作,心裏隱隱擔心,怕他還未退燒。
蘇籬安伸手去試玄澈額上的溫度,見到她落下的手,玄澈的眼中閃過一些不自然。無論是在凰國還是在闕國,生病時一般隻需診脈開藥,從未有過這樣的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