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陳府,蘇籬安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陳都尉都無法將她的名字從名單中除去。
要是顧行洲還在,不知他能不能做到。
想到顧行洲,蘇籬安也挺無奈的。
貌似自己每次遇見他都會出現些意外,來去匆匆。這次更是連告別都沒有,她被困在銀狐公子那裏時,顧行洲已被顧侯爺接回臨安。
去西北已成定局,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準備物資。
看天色還早,蘇籬安讓葉知秋先送她到濟善堂,她需配置一些常用丸藥。西北高溫、幹燥,她這小身板不懂能不能適應那邊的氣候,一旦生病,缺醫少藥的話,小命就交待在那裏了。好不容易石老將寒症壓了下去,她還想找到草古心老人,解了十年離魂,跟著李嫂、寶寶他們好好的過日子。
蘇籬安在濟善堂門口一露麵,就被一名女子攔住去路。
那女子眉目清秀,身著素淨的棉布直衣,頭戴木釵,看著十分麵善。她接觸的女子十分有限,且會讓她留下印象的也就虎口寨那幾人。
蘇籬安回憶片刻,就記起這人是誰,低聲問到:“桃花,你怎麼來這裏?”
桃花看了下人來人往的街道,低聲回道:“許爺有請,就在前麵的客棧。蘇大夫可同我前往?”
她都將在虎口寨發生的一切當做過眼雲煙,許善淵怎麼會過來,蘇籬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和桃花的距離。
桃花見蘇籬安略有抗拒的動作,繼續說道:“我們本也不想打擾蘇大夫,但那些病人等著您救命。”
病人?對了那些得的楊梅瘡的人。
虎口寨的遭遇在蘇籬安心中開了一道口子,她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她為了活也殺了人,看到了無約束權力下的惡。
自從離開那裏,她刻意的將那一切忘記。
但桃花的出現,就像一個引子,那些痛苦與不堪,如同隱沒在皮毛之下的虱子一般,紛紛跳了出來。
蘇籬安胃中頓時一陣翻滾,如同咽下一隻蒼蠅,扶著腰一陣幹嘔,身子輕抖著。
桃花伸出的手還在半空,已有人快她一步,攙扶著蘇籬安,輕拍她的背部。
街頭的變故引來,路人駐足圍觀。
待緩過來一些,蘇籬安抓緊徐子宣的手臂,啞聲道:“子宣,先扶我回濟善堂。桃花,有事進來慢慢說。”
突然出現的人讓桃花嚇了一跳,她瞥了周圍的情況,眼下已不是談話的好時機,略微思索下提步跟了上去。
徐子宣扶著蘇籬安到後院的花廳。
落座後,馬上有小廝送上茶水,蘇籬安潤了潤唇,溫熱的液體從口腔劃過,頓時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多謝,子宣相助。那位姑娘,你安置在哪裏?我要見見她。”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既然許善淵都找到這邊來,她若不見,他們就有可能將手伸到李嫂、寶寶那裏。更何況,也不能將濟善堂卷入這糾紛中。
雖然覆有麵紗,但不難想象蘇籬安的臉色有多差,徐子宣擔憂的問道:“籬安,那要不再休息下,等你好一些再去見那位姑娘。現在她在前院的廂房中,茶水、點心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