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連資格最老的攤主菊花菜都詫異,“出啥事了嗎?今天怎麼到處不讓擺攤。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遇上。”
站在遠處看白戲的毛老太高興地剝著桔子,怎麼不跑了,再跑呀,像過街老鼠一樣,多有意思。
獵物從悠然自得變得驚慌失措,真好玩。
“看來白天肯定不行了,要不晚上出來吧。”菊花菜提議,“晚上他們都下班了,不會管我們的。”
“晚上集貿市場也開門?”喬輝問,他先前考察時怎麼不知道這事。
大頭高拍著他的肩膀,“小兄弟,我們雖然新花頭沒你們小年輕多,可論擺攤經驗麼,比你們豐富多了。”
原來晚上擺攤是指去電影院,倒是和喬果選地方時想得差不多。
各回各家。
讓喬果意外的是,家裏竟然有客人到訪過。
這回不是喬衛華夫妻,而是屠法官夫妻。
隻不過他們是下午來的,由牛主任帶著。提了大包小包,表達了對喬果救孩子的謝意。雙方尬聊了一會,不顧喬擁軍夫妻倆的推拒,硬是將禮物留在了喬家。
“果果,我看屠法官人挺好的,一個勁道歉,說早該來的,可單位忙請不出假,讓咱們不要介意啥的。是不是柳家醜八怪使壞,讓你們有啥誤會?不然你咋會和他吵起來?”刁秀芹很好奇。
“他怎麼說?”喬果心不在焉地問,她還在想晚上出攤的事。
“他就說沒有看不起待業青年,請你不要誤會啥的。”刁秀芹覺得文化人說話太拗口,反正她不是很明白,不然也不會問喬果了。
“你也別有啥心理負擔,救他們孩子是事實,感謝我是應該的。東西收下也能讓他們安心。不過我警告你們哈,好東西得自己吃,敢到處送人,我和你們沒完。”喬果故作蠻橫道。
其實她也知道,上一世哥哥被判死刑,不怪法官心狠,隻能說時也命也。
這一世人家啥都沒做,她已經把人罵成那樣,人家還肯上門,說明人品還算可以。
她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家人身上,隻要家人好好活著不走上一世老路,其他人對她來說都可以忽略。
“你這孩子,怎麼……”刁秀芹想說怎麼這麼霸道,卻被喬擁軍打斷。
“行了,孩子累了一天,你讓他們安心吃飯。”
提到累了一天,刁秀芹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生意上,“對哦,生意咋樣?東西呢?怎麼就你倆騎車回來了?”
東西自然是放在菊花菜的黃魚車上了,老大姐為了取得他們信任,還把他們帶去家裏認了個門,“晚上電影院見,這些家當放我車上帶去,省得你們搬來搬去,弄壞了多心疼。”
投桃報李,喬果讓她和大頭高出攤前想辦法弄一些皮帶,配襯衫牛仔褲好看。
所以聽了刁秀芹的問話,喬輝開始炫耀,“你兒子朋友遍天下,東西放朋友那了。”
翻出腰包裏的一大把錢,都是一塊二塊五塊十塊一大把,給眾人展示一下又收回腰包,看著還挺能唬人,“放心吧,生意很不錯。聽說晚上電影院外有夜市,吃過飯我和果果去再去看看。”
正說著話,阿香阿婆做賊似地推開喬家半掩的木門,伸了腦袋進來,悄聲說:“今晚沒法糊火柴盒了,不用等我了。”
刁秀芹沒好氣回了句“知道了”。
阿香阿婆走了又回頭,依舊偷偷摸摸的樣子:“你們說話輕點,外麵好多人豎著耳朵呢。”
你的耳朵最長吧。
不過刁秀芹的嗓門確實小了一些,問了些做生意時遇到的事情,都被兄妹倆含混過去。
七點,電影院外。
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攤子一個接一個支起。
大半馬路被占據,有賣炒貨的,冷麵的,雪糕的,包子的……讓喬果意外的是,那個做柴火小餛飩的阿婆竟然也在,生意還非常好,哪怕小餛飩漲到五毛一碗,小攤前依舊排了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