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對麵不識公主蓮(2 / 3)

我不理它,衝走遠的小二叫:“喂,我要打包帶走,你快點!”

“趙小胖,剛才我不是買了吃的了嗎?你怎麼還帶這麼多?”

“你那叫吃的嗎?饅頭就鹹菜?嘖嘖,你是不是缺銀子?要不,你是故意想要餓死我?”

“你別不識好歹!像這樣的客棧,東西有限,有饅頭給你吃就不錯了!”

“是,是,我趙小胖該感激涕零,感謝芙蓉姐姐的大恩大德!”

三綻站起來道:“你們兩個吵完沒有?該走了!”說著,他走到我身邊,還沒等我弄明白怎麼回事,一把就將我抱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衝小二叫,“小二,把剛才打包的東西送到外麵來,動作快點,我們急著趕路。”

水芙蓉不服地叫:“喂,師兄,不過是中午一頓飯,不必帶那麼多吃的!”

我在三綻懷裏偷樂,衝水芙蓉得意地做個鬼臉,末了道:“芙蓉姐姐,我有的是銀子,你莫操心,我的賬我自己付!”

幸虧二哥想得周到,臨走時給我準備了個小包袱,裏麵有一百兩銀子,外加幾張銀票,生怕我一路上缺錢被人欺負。這二哥,看著像是個粗人,實際上可心細著。不知道將來哪家姑娘有福氣可以做我的蒼二嫂。

我瞄瞄水芙蓉,這妮子對我有敵意,似乎是從二哥在避雲山莊背我時就開始了。難不成?這妮子喜歡的是我二哥?

嘿嘿,早說嘛,我淳於蓮別的本事沒有,當紅娘可是有經驗的,想我兩個徒弟可是在我的言傳之下成功搞定大名鼎鼎的笑麵郎君和一代童話大家咯。

水芙蓉被我笑毛了,上來擰我,“喂,趙小胖,你笑什麼笑!別以為你現在腿不好使,我就會任你欺負!”

嘖,這丫頭真是沒眼力見兒!我這妹妹不是正在琢磨你的婚姻大事嘛,你倒這樣對待你的恩人?

哼,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情路坎坷點,讓你好好受受心理折磨。

我計上心頭,“唉,可惜,可惜。”

水芙蓉果然上鉤,住手道:“你可惜什麼?”

“可惜啊可惜,如花似玉的姑娘,長得多俊哪,偏偏愛動手動腳欺負弱小,不動嘴則已,一動嘴就似冷箭傷人哪!”

“你說誰呢!”

“哦,我說的那姑娘啊,好像是開在水裏的一朵蓮花。”

“少拐彎抹角,誰可惜了,你才可惜!”

“真不可愛,難怪男人都不喜歡你!我二哥說了,他最討厭像你這樣的女人了。”

哈哈,賓果,我淳於蓮果然神機妙算,瞎貓子撞著死耗子,我不折磨你,我還能折磨誰!

水芙蓉氣焰迅速下降,眼眶泛紅,有點頹喪,有點信心流失,嘴上雖然強撐著,可那聲音明顯氣息不足:“趙小胖,你胡說,你騙人!哼,他討厭我,難道我就喜歡他不成!”

“哦,那敢情好!想我趙小胖在百花樓識得的美人那可是多如牛毛,想我二哥一直孤枕難眠孤雁寒飛,我這妹妹可要想著趕快給他尋個小娘子暖被窩。嗯,小百合不錯,溫柔賢惠又純潔,嗯,小辣椒也不賴,雖然有點嗆人,但直爽又可愛,我二哥似乎就好這一口。哎呀,不行,小春桃要是知道了,會說我偏心。唉,難辦,難辦!”

水芙蓉快扛不住了,眼看著要落下淚來,抱著我的男人道:“趙姑娘,我這師妹性子單純,你不要再逗她了。”

嘁,什麼話!她單純,難不成我趙小胖就複雜?

三綻把我往車廂裏一放,退出去,我從小包袱裏掏出一錠銀子往外一扔道:“這是飯錢,不用找了!”

車廂外的果然是練家子,準確無誤一把就把銀子抓到了手裏,他也不言語,也不把銀子還給我,轉身,上馬,吩咐車夫道:“走吧!”

我叫:“喂,等等,我的牛肉還沒送來呢。”

阿牛應道:“小公子,剛才你說話那會兒,小二已把包好的菜都放車廂裏了,你看看。”

我一看,還真是,一個還熱著的紙包和一壺酒正躺在軟墊上呢。難不成,我剛才話癆毛病又犯了?這才說幾句啊,這小二動作真快。

馬車開動,我看向跟在後麵的三綻和芙蓉。這倆人也不嫌馬車揚起的灰塵,張著嘴一開一合不知道在說啥。唉,也說給我聽聽,好吧,我一個人很無聊!

這馬車一顛一晃的,可真像搖籃,我躺向軟墊,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夢裏拚命找廁所,哎呀,好急啊,這荒郊野外哪裏有廁所啊。

一著急,醒了。我是被活活憋醒的。早知道,早知道早上不喝那麼多稀飯啦!

我撩起車簾往外看,果真是荒郊野外,看來我淳於蓮這會要為植物澆水啦。

我叫阿牛停下馬車,撩起車簾往馬車下爬。後麵跟上來的三綻問:“趙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我要去尿一泡尿。”

水芙蓉?“撲哧”笑出聲,我沒好氣,“你就不屙屎撒尿啦!”

隻見芙蓉美人伸出纖纖玉指,在自己鼻前扇扇道:“真粗魯,真不雅!尿是一泡,那屎是什麼?”

我理所當然道:“一坨!”

看她做出嘔吐的樣子,我惱了,“姑奶奶不和你廢話,我尿尿先!”說著,我單腳跳著往草叢裏蹦。

三綻又來了,這小子不會是條件反射了吧,一看我單腳跳就想抱我?我剛想抗議,他道:“你看這些草,能遮得住你嗎?”

可不是,這些草似乎隻能遮住我的腳脖子,可遮不住我白花花的屁股。那遠處似乎有個高點的灌木叢,但照我這蹦的速度,蹦過去恐怕也挺廢勁的。

那,好吧。我指著那遠處的灌木叢道:“長腿叔淑,那就麻煩你了。”

唉,好羞哦!一泡尿憋得太久,量大聲響,雖然我努力控製它的聲音,可是反而令聲音忽大忽小,在這曠野裏聽來分外清晰,像吹口哨似的。背對著我站在幾步開外的三綻,肩膀似在微微聳動,真是丟臉哪!你小子就笑我吧!我就不信你哪天不會發生“一泡尿憋死一名英雄漢”的悲慘事件!

等我細細簌簌穿好衣服,蹦兩步離開那攤正冒著熱氣的直徑約五十厘米的水漬,衝三綻道:“喂,我好了。”

三綻轉過身,臉上仍掛著藏不住的笑,還偷眼看了看那攤水漬,再嫌惡地看看我的褲腳,最後搖搖頭,把我抱起來往馬車走去。

幸好我淳於蓮臉皮厚,裝傻充愣遺忘功夫一流,否則啊,我早羞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個兒活埋了。

上了馬車,第一件事,我就是掏出防身用的小刀,照著褲腿割下去。唉,掃射偏離目標,所以褲腿上有殘留水漬。用慣了馬桶,並且這裏連個蹲坑也沒有,根本是考驗人嘛!

等我好不容易把左右褲腿各割下一截,往馬車外一扔,正好看到那褲腿在車速帶起的風中往後飄,好死不死地罩在三綻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天助我也!叫你小子讓我難堪!

我忙放下車簾,把三綻的怒吼擋在車外。

心情大爽,我提起酒壺灌一口,不禁得意唱起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美酒飄香啊歌聲飛,朋友啊請你幹一杯請你幹一杯……”

我一口酒剛咽下去,還沒來得及把酒壺放下,就見車簾一下子被掀起來,三綻的頭鑽進來,一臉怒氣,“小蠢!”

小蠢?!這小子認出我來了!

我瞪著他,卻又見他懊喪地用手抹抹臉,道:“趙小胖,你這幾天是不是火氣很旺?好騷!”

到底認沒認出我來嘛!

我叫:“你剛才叫我什麼,小蠢?!我叫趙小胖,好吧,你才蠢呢!”

那小子神色不定,歎氣道:“趙小胖,你把我弄亂了!”說著,他放下車簾,獨留我一人在車廂裏胡思亂想。

造孽啊,這是不是叫自掘墳墓,自作孽不可活?

我看馬車停下,忙爬出去透透氣。唉,雖然不是在馬背上顛,可在這馬車裏顛,也同樣累人。芙蓉這一路上老抱怨我是個累贅,如果沒有我,她和三綻快馬加鞭,兩天就能到達京城。這會,她看我下了車,又忍不住說我:“喂,趙小胖,你不是挺厲害嗎?為什麼不會騎馬?你這樣害我們把時間全耽誤在路上了,真是個沒用的包袱!”

哼,隨便你說,本姑娘這會兒沒心情理你。

我抱著吃的,一蹦一蹦蹦向大樹底下,倚著樹身靠定,把吃的放腿上,取出兩個炸饅頭片,往上麵抹點臭豆腐,再鋪一層牛肉和生菜,製成一個簡易古代版漢堡,張嘴狠狠咬一口。

正啃著白饅頭的芙蓉,看我這吃法,又生氣了,指著我罵:“喂,趙小胖,你就隻顧自己吃!”

我懶懶看她一眼,不理她,把漢堡往嘴裏一含,手裏再製一個漢堡,遞給阿牛。水芙蓉衝到我麵前,手一揮,把我嘴裏的漢堡打掉在地,挑釁地看著我,等我發難。

可惜,本姑娘實在不想開口說話。反正我買了二斤饅頭片,你打掉二片,我還有。我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動手做簡易漢堡,哪知道我的沉默更激怒了芙蓉,她又揮手,再次浪費糧食。

那,本姑娘就和你杠上了,反正我早上吃多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收場。

於是,在阿牛的驚呼聲中,我做一個漢堡,芙蓉就打掉一個,我再做,她再打!等到地上堆了一堆饅頭片漢堡時,我的手空了。唉,那句話咋說的,當你握緊手的時候,你以為你抓住了所有饅頭片,等到你鬆開手,你才發現你掌握的是全世界。

在芙蓉無理取鬧時,三綻先是麵部線條稍微抽搐,然後別過臉,裝作沒看見。

好,你小子有種,任你師妹欺負我。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我看著地上的饅頭片,再看了一眼水芙蓉,扶著樹身站起來,蹦著往車上走。剛蹦了兩步,水芙蓉一把將我推倒在地,“喂,趙小胖,別以為你裝啞巴,我就怕了你!”

真無趣,這個女人太可惡了!要是讓你當我二嫂,下輩子吧!

我索性就躺在地上,閉上眼,懶得動彈。我倒要看看,這女人要鬧到什麼時候。

阿牛看不過去了,拉我起來,隻聽他氣憤地指責水芙蓉:“你、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一個病人!虧你們還當著蒼堂主的麵,說會好好照顧小公子,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嗎?要是嫌小公子是累贅,當初大可不必應承下來,既然應承這個托付,就要受人之托,終人之事!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分道揚鑣,沒有你們,我一個人也能把小公子送到沂炎島!”

聽阿牛這番話,刹那間我心裏漲滿委屈。三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是不是因為我不是小蠢,所以他不願為我出麵教訓他的師妹?

我任阿牛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看著我的五分褲,剛才那被剪下的褲腿還蒙過三綻的臉,剛才他還叫我“小蠢”,這會兒,他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阿牛蹲下身,小心地把我露在五分褲下的小腿往邊上掰一下,看到腿上那個疤在剛才摔倒時又擦出血,他氣得再瞪芙蓉一眼,取過酒壺,拿出手帕浸了酒,然後對我說:“小公子,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他見我沒反應,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拿手帕幫我處理傷口。手帕上的酒一接觸到腿,我痛得一下子彈起來,阿牛扶著我的腿道,“小公子,你忍忍。”

我隻得閉眼,咬著唇,不出聲。水芙蓉,這梁子,我和你結定了!

等我睜開眼,阿牛已用手帕包好我的腿。我看向那坐在一邊仍保持沉默的三綻,他的拳頭緊握,嘴唇緊抿,臉頰上有根筋在輕微抖動,隻是在接觸到我的視線後,他迅速轉過臉,仍當我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