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堅強的飄窗這會兒竟然眼圈泛紅,拉著我另一隻手,說:“蠢蓮蓮,你回去後,要待在北京哦,到時候我在北京開家公司,你來給我當秘書,好不好?”
我心裏也酸酸的,笑罵:“搞什麼,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是回家,好吧!甜甜,你放心吧,我從小就盼著九七年後去香港,一直沒能去成,所以,這次回去,你就等著挨宰吧!還有你,飄窗,你可要快點來北京開公司哦,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這包金子可撐不了多長時間,你不要害我長期失業!”
我又摟摟水仙這老頭兒,這幾日從他那兒學了不少東西,離開他,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也許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見到他了。
水仙畢竟是半仙哪,比我們理智得多,咳一聲後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磨蹭了,錯過良辰吉時,你們要是回不去,可別怪我。”
我們連忙集中起來站定。
水仙給我們每人身上貼了張符紙,讓我們閉上眼,然後對著我手中捧著的天眼石念念有詞。雖然閉著眼,我也能感覺到天眼石開始發光,光芒越來越刺眼,灼得我臉火熱火熱,手也感覺滾燙滾燙得快要失去知覺。不知過了多久,光芒減弱,熱度減弱,慢慢地,我聽到了汽車喇叭聲。
我,淳於蓮,終於,回家了。小三子,我來了!
我閉著眼聆聽現代噪音,好親切!汽車喇叭聲、廣播體操聲、自行車鈴聲,都好動聽!
老爸,老媽,你們的女兒回來了!你們還好嗎?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空巷子裏,出了空巷,映入眼簾的是寬大的馬路。這馬路也未免太寬了,我家鄉這幾年發展得這麼快?另外,這馬路邊的樓房怎麼這麼高?我記得我家鄉的樓最高也就十層多一點。
哦,那邊走來一個人,穿著的T恤上還印著“2008,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我微笑著問:“您好,請問去張河路怎麼走?”
“張河?不知道。我是從外地來北京看奧運會的,對這裏不熟。”
北京?這裏是北京?
水仙,你的法力倒退了,不是對你說讓你送我回我老爸老媽家嗎?你怎麼把我扔在北京?
等等,奧運會?2008?不是2007嗎?
我腦中現出水仙笑得眯成一條縫的眼,“蓮女娃?你還想不想變年輕?你把天眼石給我玩一天,我就讓你年輕一歲。”
水仙,你就是這樣讓我變年輕的嗎?
我捧著天眼石,拍拍她,“碧落,碧落,你以後都不要聽那個叫水連城的怪老頭的話!”
幸好我在第一次穿越過去時身上帶了銀行卡,所以這次穿回來,我不至於去當鋪當金銀首飾。
取了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手機。我先給老爸老媽打電話。結果電話撥過去,空號?不是說好不換電話的嗎?我再撥114,話務員說什麼那裏正在建遊樂場,居民在去年就全部搬遷了。水仙啊,水仙,你是早料到的嗎?所以,這才把我扔在北京城?
給甜甜撥電話,接電話的是個老頭兒,說著粵語,我心裏祈禱,可別說什麼又搬家了。
“喂,您好?甜甜在家嗎?”
那人連忙換成普通話:“哦?你找甜甜啊?你是哪位?她住院了,五天後才回來。”
“住院?甜甜怎麼了?”
“嗬嗬,上周生了個大胖小子。咦,你還沒說你是哪位,她回來我轉告她。”
“我叫淳於蓮。”
“淳於蓮?你?你不是和甜甜一塊回來的嗎?怎麼隔了一年才來電話,等死我們了。”那邊似乎很吃驚。
“肖爸,還不是要怪你那掛名師父,害我今天才空降回國。”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話裏似乎有愧疚之意,我沒聽錯吧?“我們還以為你到世界各地找三綻去了。”
“三綻?你也知道三綻?”
那邊囁嚅半天,更濃的愧疚傳來,“蓮丫頭,你別怪我們哪!你曾讓甜甜托夢給我們,讓我們轉告你父母你在那裏一切安好。我聯係上你父母後,聽說你留給他們一塊玉佩,我看那玉佩似有靈氣,就討了來,做了些法事,沒想到就把三綻給招來了。”
天哪,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如此。那我事先準備上天入地的招術,也不必使了?
“不過,你別擔心,三綻很好,有出息著呢,他去北京籌備新公司了,我把電話號碼給你。”
巨大的喜悅瞬間充盈了整個身心。我幾乎是哆嗦著手記下三綻的號碼,又重述了好幾遍,生怕寫錯一個字。
親愛的,親愛的,我來了,我來了!
我又哆嗦著手撥了這個號碼,等待接聽的過程,讓我心跳到嗓子眼,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呢?小三子,你好嗎?小三子,你想我嗎?小三子,你還要我嗎?小三子,我愛你?
為什麼不接電話?小三子,快接電話。
撥了N回,終於有人接聽了,是個女人。
我一下子愣了,小心翼翼地問:“這是宇文三綻的手機號嗎?”
女人冷冰冰地問:“你哪位?”
“我、我是他妻子。”
“妻子?嘁,我們宇總是眾所周知的鑽石王老王!你從哪兒蹦出來的野女人,大言不慚還敢自稱妻子?連我們宇總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告訴你,我們宇總叫宇文綻,什麼三不三,惡俗!”
“啪”的一聲,電話掛掉了。
鑽石王老五?宇文綻?好小子!你這麼快就有新歡了?很好,好樣的!
小三子,你以前問過我,如果有人來搶你的話,我會不會去爭。親愛的,現在我告訴你,我會,我會,我會!
我來到這幢辦公樓,找到公司名,嗯,規模蠻大。
前台小姐問:“您好?請問找哪位?請問是否有預約?”
“我找宇總,和他約的晚上一塊吃飯,先過來等會兒。”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們公司在樓下酒店舉行開業酒會,七點開始,我們宇總下午一直和酒店負責人開會,沒見他上樓來。要麼,您先坐這兒等會兒,要麼,您下樓去找找。”
我正想離開,有個女聲傳來:“Linda,來賓禮物準備好了嗎?”
那冷冷的調子,我沒齒難忘。嗯,勉強算你是個美女!
那女人上下打量我一眼,轉向Linda,“她是你朋友嗎?我們是正規公司,辦公時間不接待學生。”
學生?你哪隻眼看我像學生?
叫Linda的似乎有點怕她,嘴裏囁嚅道:“麻助理,她可能是宇總今晚酒會的女伴。”
這女人一聽,挑著眉再看我,“你找宇總?我們不是娛樂公司,不要來追星!”
太自以為是了太武斷了吧,你哪隻眼看到我有追星傾向?當然,追老公,不知道算不算追星。
我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嘴裏“嘖嘖”有聲,歎:“可惜,可惜,不合格,完全不合格!”
麻女惱道:“你可惜什麼,請馬上離開我們公司。”
我閑閑地道:“麻辣小龍蝦,可惜,你,有眼無珠。我想,你肯定特別愛炒魷魚,很快,你將嚐到,再見!”我進了電梯,摁了鍵,麻女噴火的臉被擋在梯門之外。
小三子?這就是你的新歡嗎?唉,你不會是到了現代,品味就變差了吧?想想你的可愛娘子吧,她多迷人哪,多嫩哪,多勇敢哪,多想找人打架啊!
嗯,酒會?要不要打扮一下?好歹,我也是未來老板娘,不能給三綻丟了麵子。
晚七點半,我踩著貓步走入酒會現場。雖然沒有邀請函,我拍拍手袋裏的碧落,那門口迎賓員就放我走了進去。
小三子,我可親又可愛的小三子,你在哪兒啊?你在哪兒?
我在人群裏穿梭。沒事搞這麼大規模的酒會幹什麼嘛,娘子我找得很費勁!
我再拍拍碧落:死丫頭,不準偷懶,不準睡覺,快幫我找郎君。
好,聽你的,向前,向左,向右,嗯,這裏,好,先坐會兒。
我繼續用眼睛掃描,終於,鎖定目標。
我親愛的小三子穿著深色晚禮服,短短的發,嗚嗚,好帥!隻是,那臉,怎麼似罩著寒霜般冰冷冰冷的?親愛的,雖然這樣很酷,可是我還是愛看那個愛笑的你。親愛的,沒想到你變成現代樣子,也這麼迷人,氣質好好咯!我捧著心口癡癡地看過去。親愛的,你感覺到我的灼熱目光了嗎?親愛的,你能在這千百人中認出我嗎?親愛的,這一次,我是不是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正好遇上了你?親愛的,親愛的,我親愛的。
嘁,那麻小動作挺快嘛,換了套火紅的露背禮服,曲線畢露,她欺近小三子做什麼?她不知道這是公司宴會嗎?公眾場合,幹嗎那麼曖昧地看著我的小三子?小三子,你不要背叛我咯!對,繼續保持你那張寒霜臉。
有人八卦:“張總,你看那邊的宇總和紅衣美女,可真是天造地設,金童玉女,真登對!”
你長的是什麼豬眼哪!
那什麼張總道:“李總,你不要看表麵現象。我怎麼看那麻助理倒像是在做麻雀變鳳凰的白日夢呢!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要是宇總破敗了,她跑得比誰都快。”
嗯,還是張總有眼光。不過,我小三子這麼有能耐,就算破敗,也是在你破敗八百回之後。
“張總,你有所不知,這位宇總是行業裏的冷酷殺手,越是冷冰冰的男人,愛上女人越是熱情似火。公眾場合嘛,他當然表現得很冷淡了。我猜,他到了床上,肯定是碰到點火星就能燃的幹柴!”
姓李的,你真淫呢!
“李總,聽說你可是獵豔高手。那,你後邊有朵小百合,我賭你今晚泡不上她。”
姓張的,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隻見李總回頭,瞅我一眼,衝我點點頭,微笑。
去死吧,打老娘主意,老娘今天晚上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不舉!
我裝出嫵媚地一笑,衝他擠擠眼。
隻見他回頭後,對什麼張總擠擠眼,一副誌在必得馬上就贏的得意。
我拍拍碧落,丫頭,你這下知道男人有多齷齪了吧,所以,你就乖乖當丫頭吧,別再想當小子了。閨女才和我這當媽的貼心嘛。
是,是,是,我知道你有五千歲了,不能叫我這二十來歲的女子為媽,可是,你喝了我的血,血濃於水,知道吧,所以,你認命吧,我就是你媽。一會兒,當媽的要是被吃了豆腐,你要出手相救咯,否則,哼哼。
李淫起身,向我伸出手,披著紳士羊皮的賤狼樣,笑,“不知是否有幸與這位美麗的女共舞一曲?”
我優雅起身,搭著他的淫手,邁向舞池。
我裝嬌地笑,“嗬嗬嗬,嗬嗬嗬,我不太會跳舞,一會兒要是跳得不好,您不要介意。”
李淫抖著臉上的橫肉,笑,“如此美麗的可人兒,舞技不會差到哪兒去,我對你有信心。”
哈哈,是嗎?我連自己都沒信心咯,你接招吧。
李淫一手放在我腰際,一手搭在我肩上,雖然隔著衣服,我仍覺得那是濕濕粘粘的鹹豬手。
我衝他嫵媚一笑,抬腳,用細細的鞋跟,狠狠踩下去。
“哦,對不起,我都說過我不會跳舞了。”
李淫臉痛成一團,仍裝,“不疼,不疼,來,繼續。”
好,是你自找的哦。
我再來一腳。
我得意地看著他又痛成一團,心裏暗笑,麵上仍裝出無辜樣,道歉。
接下來,我乖巧不少,隨著音樂,不再邁錯步,李淫見我進入狀態,放在我腰上的手開始挑逗我,用身體蹭我。
很好!我見時機成熟,再笑,然後曲膝,用力,頂,狠狠的。
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音樂停了,舞著的人群靜止,我和這捂著下體嗷嗷叫的淫棍成了全場焦點。
我跺跺腳,嗚嗚地哭,“姓李的,看你道貌岸然以為你是君子,沒想到你卻是流氓!原來商界的傳聞都是真的,你果然是屬色狼的,你變成鬼也會是色鬼,你的商場作風如此淫蕩,叫我們公司怎麼與你合作,你太令人失望了。”
眾人見我梨花帶雨,再看那狼狽不堪的李總,竊竊私語。
這時,我親愛的小三子走了過來,他直直盯著我,那眼裏的情感裸露無疑,他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