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
太子按住齊柚的右臂，語速比平時都快了一些：“把弓箭放下！”
齊柚盯著古意，麵色不善，道：“我不放！”
太子皺起好看的眉頭，加重語氣，斥道：“放下！”
齊柚轉頭看他，眼神裏帶著執拗，道：“表哥，你為何護她？我是你的表妹，你應該幫我才對！”
女學子們默默站遠了一些，齊二小姐太嚇人了，萬一她手一抖，誤傷了她們怎麼辦。
阿墨依舊靠在那根木樁上，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鬧劇。
他並不打算出手。
今日教射箭的武師突然有事走不開，他隻是臨時搭把手暫代而已。維持紀律這種事，他沒那麼多功夫管。
他的任務是隻需保護某個人即可，要是每件雜事他都要操心，那得多累啊。
太子似是在極力壓製自己的怒氣，幾個呼吸來回後，他沉聲道：
“齊二，你自小養在恒宮，與我一起長大，父皇最喜歡你活潑伶俐的性子，你經常闖禍，父皇給你的責罰，最重的也隻不過是閉門思過。如今你是怎麼了？父皇對你寬容，對你慈愛，不是讓你在這裏拿著弓箭對準學府同窗的！”
古意心中了然，怪不得齊柚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光憑齊國公府二小姐的身份是不足以讓她有如此底氣的，原來齊柚抱的是恒曦帝的大腿！
大恒聖上，掌握生殺大權，這後台相當硬啊！
聽見太子的話，齊柚沒有如眾人所想的變得更加暴怒，而是眼波流轉，突然一笑，順著太子的話，道：
“是呀，表哥，我和江小姐是同窗，學子之間相互比試切磋，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齊柚放下弓箭，看向古意，笑道：“你說是嗎，江小姐？”
古意也回以一笑，道：“齊小姐，非比不可嗎？”
齊柚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非比不可。”
古意轉身，走到新箭靶對應的紅線區域，灑脫道：“好，開始吧。”
練武場內，學子們站在兩側的空地。
兩位女郎立在紅線上，二人相距一丈之遠。各自的書侍背著箭筒，站在她們右側。箭筒裏隻有四支白羽箭，三局定勝負，多出的那支白羽箭是備用箭。太子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古意轉頭，問：“誰先？”
齊柚眼底劃過一絲不耐，道：“還用問嗎？自然是我先。”
古意左手拿著弓身，垂在身側。
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指尖對著遠處的箭靶，歪頭一笑，道：
“你說得對，第一箭當然是屬於齊二小姐的。”
女子的語氣、神態、動作都是如此熟悉，在齊柚的腦海裏，眼前情景與四年前玉司樓的一幕重合。
齊柚握著輕弓的手瞬間收緊，用力過甚，手指竟有些發白。她挽弓搭箭，射出第一箭。
“咻——”
阿墨靠在木樁上，他確實不愛管閑事，但很愛湊熱鬧。
他離箭靶最遠，但幸虧眼力極好，淡淡道：“八環。”
封酒抽出一支白羽箭，古意接過來，將輕弓拉了個半滿。
“咻——”
阿墨道：“也是八環。”
女學子們竊竊私語。
“居然是平局。”
“她們兩個都挺厲害的，我練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射到五環的。”
“感覺她們實力差不多啊，不知道最後誰會贏？”
齊柚心裏生氣：江清若之前一直都是二環，怎麼這次超常發揮了！？
齊柚拉弓，射出第二箭。
“咻——”
阿墨道：“六環。”
該死！肯定是被情緒影響了發揮！齊柚開始深呼吸，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古意射出一箭。
阿墨道：“也是六環。”
齊柚的一口氣頓時嗆在鼻口裏，心裏咆哮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都是平局！！！
古意垂下拿著輕弓的左手，指尖輕輕彈了彈弓身。
控分嘛，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以前在古武世家的時候，弟子們都會聚在一起比試箭術的，射箭所定的目標，稀奇古怪的，什麼都有，例如飛上飛下的帶翅膀小蟲、在風中搖晃的樹葉等等。每次她都是第一名，贏了師姐師兄們不少好東西呢！
這一世，她還練回了武功，別說是靜止不動的箭靶，就算是會移動的稻草人，射中也很容易啊。
前兩箭都是平局，最後一箭定勝負。
齊柚盡力穩定情緒，抽出第三支白羽箭，瞄準靶心，使勁地將輕弓拉滿，即將鬆手射出之時，突然感到左手一陣脫力，弓身偏了些許。
“咻——”
齊柚心裏惱恨：壞了！這一箭不知道會射到哪裏去！會不會脫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