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意從床上醒來。
陌生的房間。
隻有她一個人。
她踩在華麗的地毯上，拉開窗簾。
霧蒙蒙的天，陰沉沉的莊園。守衛在迷宮似的走道上巡邏。
明明是白天，卻透著壓抑的氣息。
仿佛又回到了被星皇囚禁的日子。
敲門聲響起。
古意淡然一笑。
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在主星的宮殿裏，她被囚禁的地方，進來的人可不會敲門。
古意打開門，是宋管家。
他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弧度，向她行禮：“小姐，少爺吩咐我帶您去吃早餐。”
古意捏了捏衣角。她身上穿著一套柔軟的睡衣。
“誰幫我換的衣服？”她問。
一名女仆走出來，捧著一套漂亮的衣裙和鞋襪，說：“小姐，是我。”
她笑得溫柔：“小姐，您坐到床上去，我幫您換衣服。”
古意的視線先是掃過那套白色的衣裙，隨後視線上移，落在女仆的脖子上。
心中閃過疑惑和微妙的怪異感，古意轉身回到床邊。
女仆跟著進來，貼心地掩門。
古意坐到床上。
女仆嬌滴滴的嗓音：“小姐，抬手。”
古意沒急著動作，視線落在她脖子上，問：“你是女人嗎？”
女仆嬌俏一笑：“小姐，我當然是。”
古意歪頭，眨眨眼，說：
“你的喉結挺突出的。”
女仆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住了。
下一秒，女仆笑得更誇張了，手往自己脖子處一按，嘴裏說著：
“有嗎？您看錯了。”
將手放下時，喉結消失了。
古意可不認為是自己看錯。
她盤著腿坐在床上，隻需稍稍低頭，就能看見自己的腳趾縫沾著的塵灰。
腳心部分都被地毯蹭幹淨了。
但她記得，自己昏迷前可是穿著鞋襪的，醒來後又是光腳躺在床上，腳上的灰哪來的？
真是處處透露著詭異。
“我不想換衣服。”
古意跳下床，走出房間。
女仆跟在她身後：“小姐，地上涼，您穿雙鞋吧！”
古意停下腳步，回頭，說：
“少爺喜歡唯一，認我當妹妹，他允許你這樣的‘女仆’碰我了嗎？”
打量著麵前的小女孩，女仆忽然一笑：“小姐，我騙您的，不是我換的。”
“但……”女仆湊到她耳邊，“除了少爺，餐廳裏還坐著其他人呢……”
蠱惑般的語氣：“……您換上這件白裙子，坐在少爺身邊，相信我，會很有意思的。”
女仆貼得很近，近到古意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不含一絲人類應有的溫熱。
女仆說完話，身體便往後撤。
卻在這時，女仆的脖子被一隻小手扣住。
“姐姐。”小女孩著重這兩個字的讀音，笑得甜美：“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看不見，卻摸得著呢。”
喉結被兩根手指輕輕捏了捏，亞瑟愣怔了一下，很快又勾起嘴角，靠近與她對視。
他低語，仿佛是感歎自己難得發一回善心，語氣是極致的溫柔，眼底卻溢出如黑霧一般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