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木偶的話，裴書生挑眉，勾唇道：
“天道的麵子還是要給的，這便是凡人大肆宣揚的‘人情世故’，裏麵可有大學問。”
……天道？
難道裴書生知道太子唐辭寒是天運之子？！
古意故意說錯，試探道：“恒國太子是天道？”
扇子飄起來，給她的腦袋輕輕敲了一記，裴書生道：“傻。”
他勾勾手指，靈識木偶順從地蹲下來，雙手搭在他的膝側，像一隻狸奴。
“台上女子相貌如何？”裴書生挑起她的下巴，問道。
古意尚不明確裴書生問這話的用意，便道：“青鳥不知。”
裴書生又問：“喜歡那張臉嗎？”
靈識木偶的設定是服從主人的一切命令，滿足主人的一切喜好，她一字一頓道：
“主人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裴書生笑得燦爛，道：“很好，回去後，我就剜了你現在這張臉，給你做張新的，保證和她一模一樣。”
哐！
古意轉頭，看見店小二麵色慘白，抖若篩糠，食案都砸地上了。
恰好對上裴書生不含情緒的眼眸，店小二臉色愈發蒼白，連滾帶爬地翻下樓。
這是聽見了？古意看著早已不見人影的樓梯口。
裴書生的折扇在空中劃了個旋，牽引著地上的食案，騰空，飛落到他麵前。
古意替他布筷。
裴書生嚐了一口，皺起眉頭，十分嫌棄的樣子，道：“菜不好吃，人也膽小。”
凡人聽見你把剜臉說得跟吃飯一樣簡單，沒有嚇暈已經是心理素質良好了！古意心道。
裴書生扔下筷子，扭頭看向窗外。
“好多人啊。”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看見了什麼，用折扇遙遙地點了幾下人群，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道：
“青鳥，看，那邊藏了好多黑耗子。”
……啥，黑耗子？
古意順著裴書生指的地方看。
這具身體的眼珠子視物十分清楚，古意很快發現百姓裏麵藏了不少黑衣人。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吐槽，這個世界的刺客、殺手怎麼都喜歡穿黑衣。
大半夜就算了，雪天也這樣，燈火通明的花燈集也這樣。
弄一身黑，脖子上還綁黑巾，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來收割人頭嗎？這是天道設定的角色工作製服嗎？！
煙花於夜空中綻放，眾人跪拜。
被裴書生稱為“黑耗子”的刺客顯露出來。
台下百姓瘋狂逃竄。刺客圍攻太子，殺氣濃重。
太監尖叫：“保護太子殿下！”
戰況激烈，一名刺客將火折子扔出去，右側區域的花燈被一一點燃，逐漸逼近角落的引線。
裴書生吃著花生米，看熱鬧看得正高興，驀地察覺到那片越燒越旺的火光。
孟竹知挑開刺客的劍，牽著江清若往後退。
裴書生的視線落在江清若手中的鏤空九微花燈上。
他打了一個響指，啟唇道：
“閃。”
兩位女子消失在原地，刺客們眼神錯愕。
原來那次是因為裴書生，她們才突然瞬移，出現在湖邊的？！
古意迅速掩去眼底的情緒，替裴書生續了一杯茶，問道：
“主人為什麼救她們？”
她確實很好奇，裴書生根本不認識江清若和孟竹知，作為神仙，他為何會出手幹預她們的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