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古意緩緩睜開眼睛，偏頭，對上銀碧的視線。
銀碧笑起來，環住古意的腰，貼她的臉，黏糊糊地問：
“姐姐，昨晚睡得好嗎？”
古意腦海中響起支離破碎的聲音。
——怎麼陪？
——變成屍體。
嗯……屍體什麼的，似乎有點驚悚。
應該不算美夢吧。
古意從被子裏鑽出來，靠著枕頭，用手指梳了梳頭發，簡單地紮了一個低馬尾。
卻道：“還不錯。你呢？”
銀碧坐起來，被子從肩膀滑到腰部。
她牽起古意的手，臉貼在手心，輕聲說：“我夢見媽媽了。”
古意看著她，聲音柔和：“開心嗎？”
銀碧點了一下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古意摸了摸銀碧的腦袋：“姐姐會一直在的。”
銀碧期待地說：“姐姐，我們把白許趕走，好不好？”
“……”古意說：“不可以哦。”
“那把銀少商送回叔父那裏。”
古意搖頭：“也不可以哦。”
銀碧抱住她，小聲說：“他們真討厭。”
古意沒聽清：“什麼？”
銀碧閉眼道：“沒事。”
－
下午。
白許揉了揉脖子，離開房間，在走廊遇見銀碧。
銀碧淡淡地看著他：“我送給姐姐的眼鏡被人弄壞過，是你幹的？”
——你記住，這副眼鏡是我不小心弄壞的。如果有人問起，你別說是你坐壞的。
麵前這位的表情實在不能歸為友好那類，白許“嗯”了半天，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嗬，還真是他。銀碧淡漠地掃了白許一眼，轉身離開。
白許想了想，去找古意。
古意訝然：“我沒有告訴BB眼鏡壞了啊。”
她發消息給謝思思。
過了一會兒，謝思思回複：「她問我有沒有想要的禮物，我告訴她，讓她記得帶一副新的特製眼鏡回來。她發現不對勁就一直問我，這小妮子套話太厲害了，然後……我不小心說漏嘴了，抱歉抱歉。」
“怪不得昨天BB送我一副新眼鏡。”古意拿出一個眼鏡盒，打開，“我眼睛偶爾會畏光，這是她為我專門定製的。”
白許：“我感覺她對我有敵意，是因為我弄壞了眼鏡嗎？”
古意笑了笑：“應該不是。”
白許一臉茫然。
古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她也怕惹我生氣，不會對你做得太過分。”
——不會對你做得太過分。
這句話就很微妙了。
白許問：“如果我和她起了衝突，你站哪邊？”
話一說出口，白許頓時在心裏吐槽自己蠢。
她和銀碧是親姐妹，難不成還指望著她護著自己嗎？
女生卻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那大概率是BB找你麻煩，我會幫你攔住她的。”
白許注視著她，嘴角彎了彎：“你和你妹妹性格差別好大。她像冰山，你像太陽。”
冰山……
古意眨了眨眼。
男生不知道，他口中的冰山，昨晚還在她懷裏哭唧唧地要抱抱。
忽地，白許感覺背脊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過去。
他疑惑地動了動肩膀，正要反手去摸。
古意：“別動。”
她伸手。
時間仿佛被放慢。
白許心跳漸促，視線隨著女生的指尖移動。
倏地，他握住她的手腕，紅著臉，呐呐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古意：“你身上有條蛇。”
“……”
白許汗毛豎起，尖叫即將衝破喉嚨。
古意迅速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抓住蛇身。
白許掰開捂嘴之手，急切地說：“快扔掉！”
古意手中赫然是一條紅眼的肉粉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