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如這一晚因為蚊子睡得極其不安穩。顧硯書到底比她早來幾天，勉強算是習慣了。
她迷迷糊糊地聽到顧硯書起床了:“這麼早？”
“嗯。沒事你再睡會吧。”
她再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何清如機械地咀嚼顧硯書留給她的紅薯。
“小五？你在家吧？”
“……誰？”
是大姐何春和二姐何冬。
何家現在有七個女孩。除了老大老二，老三叫何三妹，老四何四妹。老六何望娣，老七盼娣。
張梅和何大壯在生前兩個孩子時大抵還是期待和欣喜的，但連著七個女孩，起的名字也越來越草率，越來越暴露心思。
何清如出門，發現兩人手裏都提了點東西。
她接過，有兩床舊床單，一個蚊帳，幾個雞蛋和一點菜。
“給你帶點東西。”何春不好意思地笑。
何冬:“床單是舊的，但還能用。你大姐就是在這上麵懷的兒子。”
何清如“……”
何清如:“謝謝。還是進來說吧。”
幾人進門。
家裏隻有昨天顧硯書拿回來的兩把椅子。
何清如讓兩人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何春:“本來打算下午下工再來看看你，你姐夫遇到顧知青，知道你今天沒上工，我倆這才來了。”
“啊，昨天有點累……”
她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
何冬一下就笑了:“第一次嗎，都這樣。過幾天就不疼不累了。”
何清如:“……”
怎麼感覺她倆說的不是一件事。
閑聊一會兒，何春忽然拉拉她的袖子:“我婆婆給了我一個生男孩的方子，我給你，你也用著……”
“姐，你可別。這事要看人，人顧知青人要好，小五生不生，生幾個，顧知青都對小五好。有的男人自己不是東西，還要借著孩子說事。”
何清如讚同地點點頭。
何春眉頭緊鎖:“小五你不用伺候婆婆，倒是好過一點。但是你沒有孩子，顧知青回城要是不帶你，你以後在村子裏怎麼過啊。”
何清如倒是不擔心這個。
先不說顧硯書不會不帶她，她自己是打算參加高考的，村子裏的名聲，無所謂了。
何冬盯著何清如的手表看了半天:“這真是個稀罕玩意兒。顧知青給你買的吧！”
何清如不想跟她們談這個，敷衍地點頭岔開了話題。
兩人沒坐多久就走了。
何冬走時還囑咐道:“你明天不想回門就別回去了，反正何大壯一家在村子裏名聲夠差了。顧知青已經給了他們那麼多錢，這就算兩清了！”
何春表情不讚同，到底沒說什麼。
何清如本身也沒打算回去。
她翻了翻顧硯書的行李，發現有好幾包餅幹和奶粉。
她一上午沒幹什麼，不是很餓，就簡單吃了點。家裏沒有油，她煮了點姐姐們帶來的雞蛋和菜，帶了幾塊餅幹衝了點奶粉就去給顧硯書送飯了。
顧硯書是有原主的記憶的，他知道該怎麼幹活，但是速度肯定比不上已經下鄉快兩年的原主。
李海見狀，大聲喊道:“喲！咱們顧知青這是結婚累著了！別以後隻會炕上使勁兒，不會幹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