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製敲門磚的笑話(3)
這次比較簡單,我租用了一台攝像機,天還沒亮我就來到小男孩的家,小郭帥睡得正香,我從幾個角度拍了一下睡覺的鏡頭。郭帥的奶奶叫他起床了,孩子說什麼也不想起床,連哭帶鬧,我拍到了這些全是在自然狀態下的鏡頭,從他撒尿,到去托兒所,一直跟蹤整整兩天,記錄了大量的生活蹤跡,又記錄了大量的同期聲,從學校學來的這點電視理論,一次又一次地表現在我的作品裏。解說詞是采用小郭帥爺爺的口吻,是他在講給別人的口氣寫的文稿,引用大量的同期聲,解說與同期聲形成了對答的形式,看起來非常緊湊,環環相扣。片名我決定就叫《小鼓手郭帥》。片子做完了,我第一個就是拿到吉林電視台文藝部,想叫他們看看,提提意見。當時有一個部裏的頭頭看了,看完了以後好久沒有說話,我一直看著他的眼睛,好久好久他慢騰騰地說了一句:“縣級水平”!
因為他們當時都知道我就是人稱縣級導演的劉啟武,所以就脫口而出:縣級水平。片子肯定有不足之處,但我知道絕不是他們所說的“縣級水平”。難道縣裏就沒有好編導嗎?因為我明白電視的理論,引進來大量的同期聲,用解說詞對答的方法,把小男孩一天的生活展現得活靈活現,我知道,地方電視台的頭頭們,都不是學電視的,再加上他們對我都有一點看法,尤其是縣級導演之說。
那年秋天,又到了省裏舉辦藝術片類大賽的時候了,我又想去做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嚐試,我帶著這部作品,也就是他們說的縣級水平的紀錄片——《小鼓手郭帥》出現在大賽現場。組委會讓交700塊錢的參賽費,我交了,我的作品編號是21號,每年這個大賽都請來廣播學院的老師做評委,這次請來了廣院的高鑫老師,我認識,但我沒有打招呼。當播放完我的片子後,電視藝術家協會的會長(叫什麼我記不清了)站起來說了一句:“這才叫學院派的作品!”這一句話,意味著我的編導生涯開始了,我落淚了,真的!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掉淚了,現場響起了一片掌聲。就這樣《小鼓手郭帥》最後以這次大賽的最高獎結束了這次比賽,那天我非常興奮,我關注晚上的電視新聞,新聞裏提到了“我台作品獲獎情況”,也提到了最高獎作品——《小鼓手郭帥》,卻沒有提到是誰的作品,這是在我預料之中的事,因為我工作關係還在話劇團,並不在電視台,因為這是電視行業裏搞的大賽,要是一等獎叫一個局外人拿走了,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我回到話劇團後自我感覺良好,團裏的同事第一句話就是“得多少獎金?”我說是藝術片大賽,不是大獎賽!“沒有獎金有什麼意思啊?”是啊,我覺得有意思,因為不是為了錢在做這些事,不管怎麼說吧,因為心裏高興,我還是請了我幾個要好的朋友吃了一頓。
有意思的是,沒過兩天,電視台的一個領導打來電話找我,要聘我去電視台工作,我有些激動,終於有人承認我了。但對方提出的條件是:不調工作關係,借調用人,做一個欄目的製片人。我還講什麼條件,隻要能做電視,我什麼都答應了,我還管什麼調不調的,隻要讓我做電視就什麼都有了。看來我這一步還是對的,這塊敲門磚一下就開了吉林電視台的大門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走進了專業的電視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