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短信的聲音在寂寂長夜突兀響起,驚動完全陷入回憶狀態的思薇,受驚的她本能地一手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禁止它下一次聲音的繼續出現。
打開收件箱,竟然是岩曦的信息,她有點心跳加速,徹底清醒,一坐而起,卻又像無法相信一樣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大腿,以證明自己不在夢中。
“我在你樓下。”他說。
可是剛才她明明站在窗前看過,今夜——他並未來。
她如此想著,卻很快又收到了他的第二條信息,“想見你……”
她看著信息,微張著嘴巴,眼睛也睜得老大,短短的幾個字,她卻好像在看著一封千字情書,怔怔地翻看了好久,好久。
無法掩製自己的心跳聲,無法騙自己說——“我並不愛他”。因為這種感情,任誰都騙不了。
她的眼眶莫名地發熱潮濕,心顫抖窒息得疼痛。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隻是不知道自己依然不受控製。
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物,又照了照鏡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拍拍臉龐,在全身鏡子上轉了一圈,發現自己並無不妥之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客廳,在不驚動已睡的媽媽的情況下輕輕地帶上家裏大門,然後迅速地飛奔向了電梯口。
岩曦正站在大廳玻璃門口外等她,即使這樣背對著她,她也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不安與緊張。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他身旁的,隻是在那麼一瞬間,她的眼中就隻有了他……
而在他的眼中,她也看到了自己。
“你和宇華分手,是因為我嗎?”他問得很是不安,好像要鼓起很大很大勇氣,才敢這樣當麵向她要答案。
她微微地抬起了頭,仰望著略高她大半個頭的岩曦的臉,眉頭緊湊,小嘴輕抿,好一會兒,好一會兒,她才那麼狠狠地、用勁地點了點頭,笑容瞬間綻放,讓她那張常常略嫌清冷淡然的臉迸發出了一種炫人光彩,烏黑亮澤得像籠罩著霧氣般的眼睛,在廳堂透射過來的微弱燈光下,閃亮耀眼,就像——午夜星辰。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逼”到了旁邊的牆壁,被他濃濃的溫熱氣息環繞著,他的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像觸電一樣僵守在那裏,緊張無措得睜大了眼睛,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子的初吻一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映過來,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岩曦的吻,像蜻蜓點水一樣輕輕地落下,好像她是個水晶陶瓷娃娃,擔心一不小心,就會被碰碎了。
她的緊張感開始慢慢消褪,但心跳依然那麼急促,雙手卻很自然地環上了他的腰……他的唇輾轉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地、昵喃著說,“很害怕、很害怕……你真的已經不再愛我了……”
她閉著眼睛聆聽著,好像那是一種玄幻之音,帶著陽光,來自太空,旋入心裏……
他的雙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
她也幸福地笑著,臉紅紅的,雙手環繞上了他的脖子,輕輕地踮起了腳尖,把臉湊在他的臉上,閉瞌起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吻住了他的唇。
他很快就反被動為主動,不再隻是剛才的輕吻,而是狂烈地霸占著她,直搗她的唇齒,與她的唇舌交戰纏繞在一起……在彼此頭暈目眩將要窒息的那一刻,他才稍稍地放開了她,微喘著氣,靜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他的鼻息間,充斥著她的發際香……
手就這樣被他牽著,沿著珠江岸邊,不知來回走了多少遍,但直至天際發亮,他們依然精神極好,臉色紅潤,光彩亮澤,毫無疲倦勞累之意。
原來十指緊扣,真可以連心。她喜歡這樣被他牽著走路。
偷偷地側過臉去看他,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憨厚老實的,傻乎乎地笑著。
我們可不可以,就這樣一直牽手到老?
可是,牽涉到她們中間的現實問題,她們一個都不敢想。
就讓我們暫時這樣快樂著吧,在彼此心裏,誰都不想;良心道德的譴責,統統地暫時拋一邊;也不管阿姨叔叔是否能再次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