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致,你一定要做到這般嗎?”楚廓坐在雲懷致房裏看著炕上的雲懷致痛心的說。
這一次的事對相府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在獄裏淫亂,還出了人命。已經驚動了錦衣衛,說明聖上也注意這件事了。
“我並沒有要害大人的意思。我曾與大人說過,我要保護的是我兒子。”雲懷致看著滿是傷疤的雙手,雖然用過許多藥,但是傷得太深,入冬就會腫痛。
“你……唉!”楚廓還要說什麼,當眼光觸到雲懷致的雙手,那曾經是一雙白嫩柔軟的手,能拿筆刺繡,卻被生活折磨的滿目瘡痍。
“大人你無需出麵,交給昭兒吧,就是苦了楚鑲了。那孩子心地良善,跟她的娘不一樣。”雲懷致聲音似潺潺溪水般,優柔沁心。
“鑲兒,鑲兒你不能動,不然你會後悔的。”楚廓似是意識到什麼了,著急的看著雲懷致。
“我有愧於你,你做的事我能不計較就不計較了,但是鑲兒,她從小就護著昭兒。你不能動她,希望你能把她當自己的女兒。”楚廓看著雲懷致意味深長的說。
雲懷致看著楚廓,打量著他說話時的神情,每一絲細節都細細的分析著。她知道楚廓並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這麼多年,他容忍李小雲給自己戴綠帽子,並非懦弱,應是還有別的原因。就像自己,重諾也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兒子,當然還有別的。
“鑲兒是你的親生女兒?”雲懷致輕輕的問。
“別問了,她的身份不能說,她和你一樣,是已死之人。請你一定要善待她,不要讓自己後悔。”楚廓隻是答非所問的提醒她。
雲懷致聽了震驚的看著楚廓:“她不是李小雲的女兒?怪不得,怪不得,文武雙全的楚郎怎會甘願受辱?”雲懷致又釋然的說。
他又看了一眼雲懷致,知她是猜到了什麼,畢竟是當年名動京城的才女。
無奈的說:“小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昭兒還要娶妻嗎?你這樣做會、會沒有人家與我們結親啊!”
雲懷致聽見楚廓像她小時候那樣叫她小姐,眼裏充滿了淚水。
“我想過,隻是近來我聽到一件事。當年我的父親並沒有被判誅族,隻因有人偷了父親的印章,以父親的名義給藍玉寫了一封非議先帝的信。如今賊人故技重施。“遠懷致看了一眼楚廓,楚廓也看著她,他當然知道王複道做的事
“隻是,當年他是讓自己的侄子,現在卻把他自己的女兒推進來了。我做的這一切,雖然苦了孩子,但是我卻不後悔。昭兒,他會理解我的。”雲懷致的聲音緩緩徐徐,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報仇後的喜悅。就宛若在訴說一個淒美地故事。
“你喜歡王亦然?”楚廓看著雲懷致,眼裏盡是悲傷內疚。
遠懷致搖搖頭,她把頭轉向窗邊看著遠處。
“我怎麼會喜歡他?是我的姐姐,我們被抓走的那一晚,她自盡了。楚郎,我要抱此仇可以嗎?”雲懷致提起自己的姐姐,雖然是庶出,卻是一個極好的人。眼淚瞬間落下,她急忙用手捂住臉。
一塊男子的手帕遞過來,雲懷致抬頭看著麵前的男子。他們不曾有過任何情意,卻有一個兒子。二十幾年,他們說過的話也不會超過二十句。
她小心的接過她的手帕,他卻是除卻自己的父兄,在世間待自己最好的男人。
“謝謝你,我不會害你害楚府的。”雲懷致溫柔的笑了。柔美的像院子裏樹梢上初開的紅梅,清香冷冽。
自從家裏出事以後,她就沒有笑過。從小養尊處優,受宮中禮儀嬤嬤教養的她,一朝落入沼泥,被人強暴未婚先孕。
她的心酸不會有人體會到。這曇花一現的笑容是她發自內心的。
看著雲懷致笑,楚廓看呆了,他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癡癡的看著雲懷致。
“大人?大人?”雲懷致輕輕的叫著他。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你真美。”楚廓情不自禁的說道。
“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已是殘花敗柳,何故羞辱我呢?”雲懷致淡淡的語氣猶如刺骨的寒風帶著冰雪穿入楚廓的胸腔。
“殘花敗柳?你還是在恨我啊!也罷,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會,放手的。”楚廓心痛的說。
“大人,你想多了。我的生命在還沒有開始時就結束了,現在承蒙你收留,還替我養兒子。蘊漪,感激不盡。”雲懷致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