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白馬寺廟會,人山人海。各式各樣的雜耍·小吃,還有戲台子。連一朝好奇的看著這些,府裏買菜的婆子曾跟她描述廟會的繁榮,沒想到是這樣的精彩。
她像孩童一般在攤位之間遊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她每走一步,留下的腳步是堅定的,是留戀的,她不舍得這樣的世間。此時的她把紗帽摘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糖糖,你慢一點。”吳素大聲的說著,婉若母親擔心自己的孩子。當他感覺異樣的眼神時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各位見笑了,我外甥並沒來過廟會,或許你們不信……”
“我信,我十歲前從沒吃過糕點,也沒有來過廟會。”楚袂看著連一朝的身影,坦然的說。楚鑲心疼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吳素的目光掠過楚鑲,也許隻有她是真心待楚袂的人了。
“嗬嗬,理解就好,這也這算是無獨有偶,同病相憐吧。”吳素聽說過楚袂幼時遭排擠,過得不如意,沒想到這麼可憐,也許這就是嫡庶之分吧。他定不會讓自己的生命裏出現庶子。
楚袂聽了沒有說話,好一個同病相憐,人家是富貴極致,自己卻是貧賤到土裏去了,這樣也能相憐嗎?他看著不遠處像蝴蝶一般歡快的女子,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連一朝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可以盡情揮灑自己的快樂。現實卻給她重重一擊,不知是她穿的太過臃腫,還是她跑的太快,此刻的她不得不停下咳嗽。生兒和小丫急忙給他拍背順氣。
“寒中一抹梅香至,似是精靈到人間。姑娘可還好?”一華服男子眉間帶笑關切地看著連一朝。
“哪來的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調戲女子!”吳素家見有人接近連一朝,大步走過來。
“兄台莫要誤會,在下隻是見小姐灑脫之姿甚是欣賞,怎會有那齷齪心思。”華服男子溫聲細語地解釋著。
“欣賞?你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小姑娘欣賞?言語無狀還敢有別的心思嗎?”楚袂幽深漆黑的眼睛似在寒川裏浸泡過一般,把那男子盯得手足無措。
“哎呦,這是誰啊?這不是每天都去錦衣衛等情郎的小姑娘嗎?”兩個裝扮精致的女子走過來看著連一朝。連一朝也看著她們,卻是不認識的。
“你的小情郎回來了嗎?這些時日怎麼沒聽說你去等了。”穿黃色襦裙的女子問。連一朝看了她一眼沒有打理她。
“看你們的樣子應是貴族女子,這樣當街欺負小姑娘不覺得不妥嗎?”楚鑲走出來看著兩個女子聲音擲地地說。她並非為了連一朝,她隻是看不過去仗著自己是貴族就欺負人的行徑。
“你好意思說別人?你家裏都出了些什麼事啊!”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女子小聲說。她覺得小聲,可是在場的人卻是都聽見了。
楚袂的手已經按向腰間,那裏有一把軟劍:“你再多說一句老子讓你吃不著今天晚上的飯。”
“這位公子又是誰?我說的是事實,誰不知道楚二小姐的所作所為?要我是你我都不敢出門了。”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似是豁出去了。
“做錯事的是她姐姐,又不是她,為何不敢出門?你臉盤寬就可以管得寬啊?”連一朝聽他們說到楚袂的家事為難楚袂的姐姐,毫不客氣的懟著粉色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的臉盤的確實是橢圓形的,像一個餅不小心做壞了。聽連一朝這樣說自己,頓時用手帕捂住自己精心化得彩妝。那黃衣女子見了也跟連一朝理論著。連一朝又把那黃衣女子氣的叉著腰看著她。
“就你們還跟我吵架?我十六年在府裏就做兩件事,吃藥,找人吵架,買菜的嬤嬤都吵不過我!”連一朝自豪的說。她的自豪在別人聽來卻是可憐的,每天重複著兩件事。對外麵世界的了解隻限於仆人口口相傳告訴她,或者是把說書先生請到家裏告訴她,隻是聽說而已。
楚鑲感激的看了一眼連一朝,隻聽說她沒有出過門,原來不出門竟是這樣的殘忍。連一朝調皮的對她一笑。並不是她不會鬥嘴,而是她不能激動。
這一幕被楚袂收進眼裏,這女子有意思,別人說她時她不反駁。說楚鑲時她卻挺身而出,他看得出,連一朝的臉已經因為吵架變得通紅了,她不能動氣。楚袂剛想走上去提醒她,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了。
“你們莫要再吵了。你們兩個怎麼說也是飽讀詩書的才女,怎可在大街上與一個小丫頭鬥嘴?有辱斯文!”那華服男子看著吵架輸了在一旁生氣的兩個女子。
“你們且回去吧,詩會我定會赴約便是。”華服男子對那兩個女子說。